新的一周。
八卦的祥子借工作機會,湊到王文星旁邊低聲耳語。
“阿星,你跟小然哥怎麼了?”
“上周聽你們在裡屋吵了一頓?”
不愧是基因裡蘊含八卦天性的男人,俗稱的婦女之友,狗鼻子嗅到點什麼,安耐不住好奇,去探尋事實的真相。
王文星眼角黯然閃過,強裝鎮定的微笑說:“能有啥事?不過是一些工作問題上的爭執不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越是否認,越容易引起人的揣測和猜疑。
辦公坐位前的紅姐,耳朵早已豎起來,待得祥子打響第一炮,立馬來了興趣。
她翹著小腳丫,拖鞋懸於凳子,傲人的胸脯壓在雙臂之下,攙扶著躬身好奇地說:“阿星,方科長性格算是可以的,人也挺大方,經常請咱們下午茶,這是沒有報銷的項目啊。”
“彆怪紅姐多事,那天下班前剛好聽到你們在裡麵吵得很凶。”
“而且你到飯堂吃飯,像一個負氣的小媳婦,肯定有什麼事情。”
“說出來,一個辦公室的,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說開就行,沒必要藏著掖著,裝神秘的。”
對於外人來說,瞧見紅姐富有韻味的花枝招展,初次見到很是吸引中年男性,嘗過滋味的都明白,少婦是真正勾魂,什麼都懂。
然而整天呆在一起上班的同事,對此早已免疫,甚至有些人會覺得紅姐是個矯揉造作的婦女,心生厭惡之情。
不過,她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無奈之下,王文星放下手中的工作,抿嘴的笑容中,帶著些許惆悵說:“一點私人的事情,方科長確實很好,是個很體貼下屬的領導,沒話說。”
“不過,你們發現沒有,他的性格看似平易近人,但真正能走入到內心世界的,卻並非平日裡所展現的那麼容易。”
“《意林》裡我看到一句話,人在平日裡的表現,就像一棵樹,讓大家看到樹木繁茂的生長,積極向上,陽光朝氣的一麵,而藏在土壤下的根須,不為人知的陰暗麵,就有同樣的發達和壯碩!”
“聽起來有點兒難以理解,其實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在人前表現多陽光,背地裡就有多黑暗!”
他概括總結。
祥子好歹是中文係畢業的,閱讀量有一定的水平。
“你是想表達,小然哥平日裡和和氣氣,融洽和諧,背地裡卻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麵嗎?”
“有點像皮特·帕克,蜘蛛俠啊。”
“送完外賣回來,戴上麵具就是拯救城市的英雄!”
“咻咻咻!”
他故作輕鬆的搞怪,模仿蜘蛛俠噴射蛛絲的動作,引得大家會心一笑。
想表達的意思差不多,隻是王文星因遭到背叛,導致心情沉重,引用的名言警句也稍顯沉甸甸。
反倒是祥子的輕鬆搞怪,讓人入目三分。
過來人紅姐無所謂道:“人不都這樣嗎?”
“咱們相處好就行,哪管彆人內心深處的東西,誰還沒有一點秘密呢。”
“太探尋和挖掘人的內心深處,小心容易反效果呢。”
“我也不隱瞞,你紅姐我就是因為想弄懂一個人的心,窺探人家的秘密,才離婚的!”
“親密無間,睡一張床上的夫妻況且如此,彆說咱們隻不過是同事。”
“興許像張明全那樣,調走了,到外麵碰到都能裝作不認識。”
“一點也不稀奇!”
對於獨立的個人而言,身邊的每個人都是生命中匆忙過客;
在不算漫長的生命旅途中,能陪伴時間長一點便很知足,沒有誰能陪你走到終點!
所謂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聽起來是對外物的無所依仗,實際正是唯心主義的一種表達,做到胸襟坦蕩,不要太糾結與外事,外物,包括過路的客人!
旁邊的祥子豎起大拇指讚歎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紅姐是用人生經驗給你分享。”
“不糾結於外物,心靈才能純潔,不受到乾擾,聽起來是自私,但對於阿星你現在的狀態,我覺得恰到好處。”
“人要學會原諒。”
“原諒彆人的同時,也原諒了自己,放自己一條生路!”
“此時要不要來一首歌?”
“容祖兒的《放生》!”
這家夥才思敏捷,如果把心思全部落在工作上,富有上進心,能寫得出一手好文章,那絕對是官場裡的香餑餑,極容易上位的有力競爭者。
王文星聽了一陣汗顏,連忙製止祥子的行為;
感受到來自同事們的貼心關懷,他終於是露出會心笑容說:“謝謝你們的好意,菩提本無樹,我明白的。”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跟小然哥摩擦爭吵是很正常,至少我是這麼認為,他怎麼想,那不是我所能管的。”
看到他最終還是守口如瓶,沒能說出大家期盼的八卦答案,祥子等人意興闌珊,拉扯起彆的話題來。
老神在在的威哥,捧著一壺泡好的濃濃綠茶,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叼著一根煙,晃動著走來。
“我老家夥用半條命來保證,卓然絕對是個好同誌,沒有任何問題。”
“為什麼是半條命?”
“我都五張(五十多歲)多了,隻剩下半條!”
他誇張地用夾著煙蒂的手,張開手指給出一個巴掌,差點彆夾穩煙屁股掉落地上。
生怕浪費,把煙要在嘴角。
對於那個時代走過來,物質生活借據,更懂得珍惜每一口煙的來之不易。
“討論卓然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們沒聽到,周末發生了一件震動整個臨河市政界的大事情嗎?”
他眼珠子咕嚕轉動,帶著好奇的詢問,嘴角掛上耐人尋味的笑容。
紅姐和祥子均是一臉懵逼。
連在不遠處豎起耳朵傾聽的小雲,不得不分心工作,利用休息的空閒,好奇地張望。
他們都是很普通的打工人,沒有這種高端的信息來源,所以對於高層麵所發生的事,暫時還不得而知。
倒是王文星,因為周末沒有回家,到小叔家裡蹭飯,有聽到一些消息。
他不再刻意隱瞞什麼。
並非說,打心底原諒方卓然的利用,而是經過家裡小叔的開導,以及剛才同事們的關心,他認為順其自然了。
“嗯,我聽家裡長輩說了兩下。”
他的目光看向威哥,似乎要得到認同。
“組織部部長在去往石橋鎮的途中遭遇車禍,被人綁架挾持到了一個小山村裡。”
“好在被一個叫做武威的交通警察發現蛛絲馬跡,追尋之下把人救援出來。”
“現在市委市政府都故意壓下事態,不是說有什麼另外用心,而是不想引起麻煩。”
“公安那邊審訊結束會有定論出來,那時候大家應該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因為私人關係,比較喜歡混跡在公安戰線的威哥,對此頗有發言權。
“武威這小子很木訥,呆板,不太懂得處理人情世故,不過乾活偵察是一把好手。”
“前些日子,他得罪了刑警大隊的領導,本就是抽調上來的,屁股沒坐穩,沒能轉正,很容易被人記恨上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