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普哦了一聲,用耳麥聯絡波本之後,來到門外,輕鬆順著牆壁往上爬,最後溜進了來時的通風口,順著來路往回爬。
接到朱麗普消息的波本朝著蘇格蘭投了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借著人群摸到了電閘的位置,拉下電閘。
霎時間,派對廳陷入一片黑暗引起了人們的慌亂,不適應黑暗的人來回亂竄,先前閉眼這會已經適應黑暗的波本,精準找到了村鬆航一的位置,對準他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槍/聲炸響,直接引起了廳內的恐慌,賓客們紛紛湧向出口,兩人也順著人流撤出了彆墅。
村鬆杭一的管家田島英貴認出了兩個陌生的傭人,立馬聯絡村鬆家的保鏢進行追捕。
一陣陣槍/聲撕裂了寧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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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鬆家彆墅背麵的通風口處一個粉色的小腦袋突然出現,沒有萊伊接應,她自己跳到了地上,來不及拍身上的灰塵,耳麥裡就傳來萊伊地命令:“跑起來。”
已經習慣聽人命令的朱麗普身體反應更快一步,回過神來她已經再狂奔了,身後傳來好幾道腳步聲。
有什麼東西破空襲來。
【往左邊跑!】
朱麗普改變方向,那東西穿過她的馬尾斜/射進草地中。
“該死的!這小鬼背後長眼睛了嗎!”
有人破口大罵。
朱麗普想回頭,可想起萊伊的話,她忍住了回頭的想法,繼續向前跑。
萊伊站在彆墅頂端,他漆黑的長發在空中如浪花般翻湧,嘴角上揚,“好孩子。”說完,犀利地目光透過瞄準鏡鎖定了追逐女孩的幾個黑衣保鏢,扣下扳/機。
朱麗普不知道跑了多久,肺好像要爆炸了一樣疼,雙腿也酸軟得不行。
身後也沒了腳步聲,她腳步慢下來,問係統:【我是不是跑太遠了?】
係統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彆墅,無情說道:【並沒有。】
“可以了,朱麗普。”
不是耳麥,而是身後響起的聲音,朱麗普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回頭。
看到真的是萊伊,她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受傷了嗎?”
萊伊蹲下來,上下打量朱麗普,除了衣服上的灰塵並無血跡後,他收回視線,正要起身,一隻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走不動了。”
朱麗普眨了眨糖果顏色地眼睛,朝著萊伊張開手臂,“抱抱。”
萊伊向來的時候一樣抱起她,朱麗普軟噠噠的爬在他肩膀上,手倒是很有精神摸他的頭發。
“萊伊。”
萊伊看向她。
“我想吃冰激淩。”
朱麗普抬起頭,一本正經道:“要草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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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和蘇格蘭趕到約定的地點時,朱麗普已經摟著萊伊脖子昏昏欲睡了。
兩人身上比較狼藉,臉上和身上都沾著血跡。坐在車內蘇格蘭默不作聲用濕巾擦拭血跡,不管怎麼擦他都覺得擦不乾淨。
鮮紅的血漬仿佛刻在了他身上,擦不去,洗不掉,像鐵鏈一樣緊緊捆住他。
沒有人喜歡殺人,就算是無惡不作的惡人,他也不想奪走他們的生命。
偶爾會在這種時候,他會產生一瞬的迷茫。
他到底是誰?
名為蘇格蘭的麵具戴久了,他已經快忘記諸伏景光的樣子了。
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等到一切結束他還能做回諸伏景光嗎?
話說……會結束嗎?
波本看向低頭沉默,一動不動的蘇格蘭,感覺有些不對,他張開嘴剛要叫他的名字時——
“蘇格蘭。”
軟乎乎地聲音先他一步呼喚了蘇格蘭。
朱麗普的手從後車座伸過來,抓住了蘇格蘭的衣服,猶如雕像般沉默的蘇格蘭終於有了反應。
抓住他的手真的很小,半個月的調理朱麗普不再那麼瘦弱,卻也沒有胖起來,手腕還是那樣仿佛一用力就會被折斷的程度。
在顫抖著。
蘇格蘭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戳了一下,迷茫散去,遊離的理智回籠。
是啊,朱麗普比他更痛苦。
小孩子沒有辦法選擇父母,有那種父親不說,還要被當做工具來對待,但她從來沒有露出痛苦、沮喪的樣子。
連朱麗普都這麼堅強,作為大人他怎麼能輕易放棄。
“蘇格蘭……”朱麗普又叫了一聲,她低著腦袋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像是在壓抑什麼。
“沒關係的,朱麗普。”蘇格蘭握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柔聲道:“想哭的時候就哭出吧。”
“我肚子好痛。”
“……”
車內一下子靜了,蘇格蘭維持著笑容,輕輕一扯,就把後座的朱麗普帶到了自己麵前。
“朱麗普,為什麼我聞到了草莓冰激淩的味道?”
水果味的冰激淩剛吃完就會留下甜膩膩的味道,來之前吃的那一盒味道不會持續這麼久。
“所以,你又吃了一盒是嗎?”
朱麗普疼得連頭上的呆毛都在打顫,兩眼哭成了荷包蛋。
“對不起QAQ。”
蘇格蘭當然知道朱麗普口袋裡根本沒有錢買冰激淩,他看向萊伊。
“她想吃。”翹腿環胸的男人理所當然地回答。
蘇格蘭:“……”
波本默不作聲啟動車子,他至今為止的經驗告訴他,越溫柔的人生氣起來越可怕。
現在,蘇格蘭要氣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萊伊就是屬於平常看起來很冷淡,但有求必應的監護人(點頭)
畢竟他有個可愛的妹妹,是看起來最不會拒絕小水母的人(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