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街道兩邊發黃的樹葉紛紛飄落,朱麗普穿著卡其色的毛呢大衣,內搭白色襯衫和格子裙,腳踩擦得鋥亮的小靴子,蹦蹦跳跳踩著落葉往前走。
卡嚓卡嚓的聲響源源不斷,她也樂此不疲。
在過馬路的時,波本伸手抓過要沿著落葉一路向前的朱麗普。
過了十字路口,對麵就是到商業街。
朱麗普今天很高興,她才知道自己也有工資。
雖然她年紀小,但也是擁有代號的組織成員。
組織明麵上的銀行企業早在貝爾摩德把人交給威士忌組的時候就辦理好了她的銀行卡。
擁有代號的成員,即使不去做任務每個月也會有固定不小的金額入賬。
而沒有代號的成員情況則完全不同,所以努力向上爬幾乎是每個底層人員的野心。
暗地裡,有很多人對朱麗普這樣年紀小就輕鬆獲得代號的情況很不爽。
朱麗普卡裡的資金已經比得上普通上班族幾個月的薪水了。
第一次賺錢的小孩子都是興奮的,很迫不及待想要和大人炫耀自己的成果,人類最為大方的時候說是現在也不為過。
朱麗普說要請他們吃飯。
她早上在餐桌上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餐桌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想要忍住笑意要比忍耐疼痛更加艱難。
說是請他們吃飯,但餐廳還是朱麗普選的一家快餐店,原因無他——兒童套餐送冰激淩抱枕。
周末商業街人來人往,快餐廳的餐桌上,朱麗普吃的嘴邊都是番茄醬,坐在她身旁的蘇格蘭拿起紙巾,朱麗普很自覺的揚起腦袋讓他擦。
波本不太餓就點了一份蔬菜沙拉。
萊伊比起主食更愛這家的黑咖啡,已經是第二杯了。
蘇格蘭陪著朱麗普吃,兩個人很快吃完還追加了一份甜點。
隔了很遠的位置坐著幾名女子jk,從她們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三人的正臉。
少女們害羞地拿菜單擋住臉頰,頻頻偷看的同時互相打趣,還不停說什麼,嘈雜的店內根本聽不清。
“她們在猜波本是不是高中生。”
朱麗普挖了一大口布丁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說,她鼓鼓的腮幫聳動幾下,才察覺到了桌子上的安靜,奇怪地抬頭。
隻見三人神色各異,有震驚、有驚歎、有沉思的。
沉思的波本開口了:“你還能聽到多遠?”
係統地聲音突然響起:【告訴他,你隻能聽到這個餐廳裡的。】
“隻能聽到餐廳裡的。”
朱麗普不知道為什麼係統要說謊,人類的身體不如她的本體,但現在她的聽力也絕不不止是餐廳裡,而是以餐廳為起點整個商業街的都可以。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樣做。】第一時間察覺到她想法的係統話語裡帶著警告:【人類的身體很脆弱,你那麼使用原本的聽力,很可能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哦。】
“都能聽得很清楚嗎?”蘇格蘭問。
“朱麗普,他們在說什麼?”波本隨手指向他們對麵的兩個不時低語的男女。
朱麗普看了一眼回答:“他們在討論今晚幾點去酒店,說要去找抓‘偷腥貓和花心男’。”
朱麗普說完,女人端起麵前的茶杯一口喝光後重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發出了很大的動靜。
三個大人的臉色要比烏雲還黑,朱麗普好奇地問波本:“波本,‘偷腥貓和花心男’是什麼意思?”
波本:“……”
“蘇格蘭?”
蘇格蘭:“……”
“萊伊……”
小水母把最後希望放在了招手叫服務員要第三杯咖啡的萊伊身上。
萊伊‘啊’了一聲。
好奇寶寶朱麗普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在她身後的波本沉著臉大拇指狠狠抹過脖子,蘇格蘭則是露出極其友善燦爛的笑容。
萊伊:“……”
萊伊抬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後,他這樣回答。
“他們今晚要去抓壞人,那兩個詞彙就是用來形容某一類壞人的。就像你看的動畫片裡各有各名字的怪獸一樣。”
朱麗普:“?”
小水母空空的小腦袋裡裝滿了水和問號,萊伊說的每個字她都認識,為什麼組合到一起她就不明白什麼意思了呢?
不過這個回答令波本和蘇格蘭的臉色有了緩和。
“朱麗普,你隻需知道,無論何時要做一個對自己和對他人負責的人就好。”蘇格蘭溫和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不管做什麼,一旦開始了就一定要負責到底。”
雖然不懂,但莫名有種被蘇格蘭托付了什麼的感覺,不想讓他失望的小水母鄭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波本:……這家夥絕對沒懂。
早上出門前晴朗的天空,趕著午飯後沉了下來。
蘇格蘭撐著快餐店的玻璃門,等待滿心懷喜的朱麗普抱著冰激淩抱枕走出去。
“看來要下雨了。”
波本抬頭看了一眼陰下來的天空,把自己頭上的鴨舌帽扣到了朱麗普腦袋上。
“打出租車回去吧。”
距離這裡最近的地鐵站還要走十分鐘,在這期間要是下上了,他們就隻有挨淋的下場了。
結果出租車沒等到,雨先來了。
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無情降落。
“真倒黴。”
放下朱麗普,波本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還好這裡是商業街,他們就近跑到一家商場裡,頭發和衣服稍微濕了點。
朱麗普腦袋上有波本的帽子護著,身上也沒淋多少水,可以說是情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