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細碎的發絲劃過犀利的眼眸,騎士向下揮舞的劍堪堪停在男人額前幾厘米的位置,比起它的劍,男人的拳頭更快一步。
哐當——
機械的腦袋掉在地上,騎士失去了動力源,軀體也緊接著轟然倒地。
男人收回拳頭,手背擦去下顎的汗水,在他身後已經倒下了數不清的騎士和機械犬。
安室透撩起沾著汗水的劉海,長舒口氣。
沒有儘頭、會自己變化的道路,不知道會從哪裡冒出來無差彆攻擊的機械怪物,對於常人來講,在這裡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
空氣流通差勁的地下迷宮,要長時間持續這種沒有停歇的逃亡遊戲,對體力和意誌力都是一向巨大的考驗。
他嘗試去破解迷宮的線路,但是迷宮就像有了自我意識的生物一樣,剛抓住的線索,轉眼間就狡黠的溜走了。
乾脆拆了好了。
安室透麵無表情想。
等他離開這該死的迷宮……
就在這時,隻有他一人的寂靜空間裡,響起了另一道腳步聲,安室透收起思緒,靈敏轉身。
聲控燈緩緩亮起,一隻粉色的運動鞋邁過地上的騎士,闖入他視野中。
粉色單馬尾隨著前行的動作在身後搖曳,眼尾上揚適中的弧度如桃花瓣型的莓紅色眼瞳,在看清他的身影後,唰得亮了。
“透——!”
莓一路小跑向監護人,順勢張開手臂,被下意識彎腰的監護人接住。
“莓?!”
安室透又驚又喜,他上下打量下女孩沒有受傷後,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沒有和其他孩子在一起嗎?”
粉發女孩從他懷裡抬起頭,搖了搖。
“沒有,但是他們身邊有昴在,所以沒事的。”
“那就好,隻要不是讓孩子們落單就好。”說完,他伸出手戳了下女孩的額頭,“那麼請問,小草莓怎麼落單了?”
小草莓——不,小水母板起臉。
“這個說來話長,透。”
但其實事情並不長。
在與大人彙合之後,孩子們的心情以肉眼可見燦爛了,莓也鬆懈下來,然後才發現自己的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她蹲下身係個鞋帶,前麵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維持著兩隻手攥著鞋帶的動作,莓抬起頭。
一個大人和幾個孩子就站在她兩步不到的距離,盯著她——係鞋帶。
誤以為大家是覺得她不會係鞋帶,莓鼓起臉說:“我會係鞋帶。”
“不不!”圓穀光彥慌忙擺手解釋:“我們不是懷疑莓前輩,隻是……”
他欲言又止與其他兩個小夥伴對視一眼。
灰原哀雙手環胸,微揚嘴角道:“按照常規故事設定,在隊伍中獨自一人蹲下來係鞋帶的話,那個人必定會失蹤。”
“就像鬼片裡不能單獨行動一樣。”灰原咲補充說。
“加上這個迷宮會移動,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看著你好了。”衝矢昴笑眯眯說。
莓:“……”
於是她就在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開始係鞋帶。
直到莓係完鞋帶站起身,常規的套路也沒有發生。
幾個孩子都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然而,意外就發生在他們一口氣鬆完,揚起笑容的時候,“那麼,我們繼續——”
兩邊的牆壁,仿佛有生命一樣自動分開,橫著衝出來擋在了道路中間,帶起一陣風,吹起孩子們滿麵笑容的臉頰上的劉海,也打斷了他們的話。
“……”
事情就在這一瞬間。
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莓看著完全陌生的道路,腦袋疑惑地偏向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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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我在路上聞到了透的味道,就過來了。”她說到頭上的呆毛很得意的翹起,一副‘快誇我’的樣子。
安室透抬手落在她腦袋上,趁著小水母周身冒小花花期間,一把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裡。
“接下來,我們就這麼走吧。”
這個迷宮實在是太詭異了。
走了一會,莓突然想起什麼對安室透說:“我剛才來的路上,聯係桃子了。”
“他已經報警了。”
“那可真是幫大忙了。”安室透勾起嘴角,“很快就會有可靠的警察來救我們了。”
“嗯!”女孩重重點頭,然後摟住監護人的脖子,在他肩膀上找了個位置,把腦袋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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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盯著鬨鐘,原本就蓬鬆的卷發因為睡姿變得更豪放,現在這些都無所謂。
他剛掛斷電話。
現在就想盯著鬨鐘。
從他入睡到現在,一共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上午還沒過去。
外麵玄關傳來開門聲,接著是萩原研二的聲音。
“小陣平不要睡了,準備出任務了。”
“啊。”
萩原研二停下忙碌的腳步,想到了什麼,敲了敲門,故意問道:“哦呀,小陣平你莫非是沒睡多久就被叫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