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人們發現這幾位都曾聯名上書詆毀太子納妃,且言辭激烈,涉及到對太子妃的人身攻擊。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太子跟弘治一樣,都是愛妻如命。
而且太子還算理智,隻針對那些攻擊太子妃的人,並未擴大打擊範圍,報複的也隻是那些自身有汙點的官員,誰讓他們自己屁股不乾淨呢。
禮部主事周紹元,都察院監察禦史管維,這兩人品行端正,沒有不良記錄,太子也沒找他們的茬。
太子納妃本就不是動搖國本的大事,況且現在明顯得不償失,風險過高。
於是大家都不願再插手此事。
然而禮部咽不下這口氣。
太子納妃違背禮法,這正是禮部應當乾預的職責。
若禮部對此視而不見,原本就弱勢的禮部豈不是更丟臉?
何況郝成周被貶職,於獻被迫辭職,禮部如果就這樣算了,以後還如何立足?
禮部主事周紹元再次上書彈劾,不僅言辭更為激烈,更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太子。
指責太子濫用報紙,對朝廷官員進行打擊報複,行為不符合明君的典範。
反正我自身正直,不怕影子歪,太子你能奈我何?
此時吏部左侍郎焦芳挺身而出。
他讚揚周紹元兩袖清風,廉潔公正,剛直不阿,是個難得的人才。
這樣的人才在禮部擔任主事簡直是大材小用。
普安知州的職位正好空缺,焦芳提議讓周紹元出任普安知州。
普安近來頗有名氣。
為何這樣說?
因為普安位於貴州,明朝的最南端,許多人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
目前那裡幾乎是一片荒蕪之地。
朝廷在那裡統治力微弱,
隻能與當地的土司共同治理。
說是共同治理,實際上是土司自治。
普安之所以近期出名,是因為當地土司發動叛亂,普安洲的知州被土司殺害,這才導致知州職位空缺。
周紹元心中有一萬個臟話不知該不該說。
他在朝廷中樞任職,前途無量,隻要不犯大錯,退休時成為侍郎並非難事。
周紹元是個胸懷壯誌之人,他的誌向在於入閣為相。
禮部主事乃正六品之職,一般而言,中樞官員外放晉升至三品才算是平調,且需兩地條件相當。
知州職位為從五品,僅提升一級,而普安之地,卻是窮困險惡。
前任知州剛被土司殺害,竟要我去那裡接任?
越是糟糕的情況,周紹元越難以推辭。
外放晉升三品是普遍共識,並非朝廷明文規定,他也不能因此拒絕,況且表麵上還晉升了一級。
普安州如今困境重重,又缺少知州,無人願去,周紹元若拒絕,豈不顯得臨陣退縮。
周紹元勉強答應上任,內心卻祈求弘治皇帝不要批準。
弘治似乎並未聽見周紹元的祈求,批準的詔書很快下達,周紹元頓時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弘治其實也在猶豫,這樣做是否過於縱容太子。
但想到太子種植的土豆,以及他對朝廷的捐獻。
罷了,反正太子有如此大功,也無甚可賞賜,這次就隨他吧。
都察院監察禦史管維留了個心眼,已寫好彈劾太子的奏章,卻未上呈。
他想看看周紹元奏請後,太子的反應會如何。
得知周紹元被派往普安擔任知州,管維連忙銷毀了奏章。
不值得,真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