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順挑眉。
“東西不留下嗎?”
三人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敢跟他們嗆聲。
回頭上下打量了眼萬順,滿滿的嫌棄,嗬了聲:“少管閒事,要不然抽你。”
萬順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為首小子臉上,帶著惡劣的笑詢問:“是這樣抽嗎?”
三人懵了一秒,回過神來,怒不可遏。
“賤丫頭,你找死。”
三人一臉想將萬順生吞活剝的怒火,幾乎凝成實質。
萬順彎腰撿起一塊斷裂的泥磚,在手裡掂了掂。
等三人靠近,一人一磚拍出去。
三人都沒反應過來,已經摔得四仰八叉。
萬順步步靠近,笑得像個小惡魔:“我剛抽得對嗎?”
三人鼻青臉腫,牙掉了,說話囫圇不清,連連搖頭。
“不對?”萬順擰眉:“那我繼續。”
三人淚流滿麵,拚命點頭。
萬順歪頭:“這是同意我繼續?”
手裡的板磚揚起,三人直接嚇尿。
餘燕艱難挪出來,看到萬順手裡的板磚,嚇得臉都白了,會出人命的。
急忙出聲:“小順……”
萬順動作頓住,臉上閃過失望,踹了三人一腳:“滾蛋。”
三人是隔壁村的小混混,慣會偷雞摸狗。
遇凶則慫,屁都不敢放一個,捂著血糊糊的腦袋灰溜溜跑了。
薑家自從父子倆前後出事,總喜歡招這些東西上門。
萬順回頭,衝餘燕咧嘴笑:“乾媽。”
對上餘燕蒼老,枯敗,淒涼,狼狽模樣的瞬間,陰鷙從眼底一閃而過。
萬家見不得她好,但凡有對她好的人。
要麼給她洗腦,讓她遠離。
要麼滿村子說些陰陽怪氣的話,讓人不敢再可憐她。
以至於,偌大的村子,沒有一個人敢對她施以援手,任由她被萬家虐待。
倒也不是不敢,就是單純的不想麻煩。
薑家是唯一對她釋放善意,還不受萬家影響的人家。
萬家人是恨薑家人的,他們要萬順孤立無援,捏她在手裡搓圓捏扁。
薑家卻故意和他們作對。
所以薑家一出事,萬家人就落井下石,逼萬順遠離餘燕。
那時餘燕剛好也不想連累她,便疏遠她。
她蠢得聽之信之任之,遠離需要陪伴和照顧的餘燕,任由她被人欺淩。
薑應智被關了兩年,她就兩年沒再來過這裡,沒再好好看過餘燕。
竟是變成這樣了嗎?
所以就因為精氣神和身體這樣差,她上輩子才會死得那樣早?
萬順滿心自責愧疚,替餘燕看病養身體的事,也刻不容緩了。
“小順怎突然來了?”餘燕帶著驚訝和複雜。
雖說疏遠萬順是她當初自己做的選擇。
但這麼長時間,萬順沒來看過她,沒能再叫一聲乾媽,心裡難免失落難受。
冷不丁看到她來,覺得不真實。
萬順咧嘴露出大大的笑臉,揚了揚手裡的野雞:“我回家啊,晚上吃雞。”
熟稔,自然,親近的語調,讓餘燕意識飄遠,好似回到了以前。
小姑娘也如現在這般,圍在身邊,嘰嘰喳喳,歡呼雀躍。
身邊還有丈夫的搖頭失笑,兒子的老成嫌棄。
很快又回神,她不應該貪念一時溫情,害了萬順。
“小順,這裡你彆來,快回家去。”
薑家已經成了福安村諱莫如深的地方,人人都避著薑家走,當薑家是洪水猛獸,是瘟疫毒瘤,敬而遠之。
但凡和薑家走得近的,必定會被村子裡的人排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