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先是查看了一下炸彈的構造,想了想馬上動手開始拆卸炸彈計時器的外殼。
“那個,”乾貞治半天沒說出話來,嘴角抖了半天才下意識的接口問:“導線是什麼?”
“所謂導線就是能讓電流自由流通的線,你看到就是那個嗎?冷靜一點,沒事的,告訴我還有什麼?”
“還有一個像表一樣的東西,”看著放在旁邊的計時器外殼,乾貞治推了推眼鏡問:“請問是要拆掉麼?”
“啊,通常是利用液態氮使炸彈自動冷卻,但是目前這個情況不太可能,所以隻好你按照我的指示拆除炸彈了,準備好了嗎?請鎮靜一點,先行拆除炸彈的外殼。”
“嘛,這個....”乾貞治遲疑著說不出話來,淺淺卻從兜裡掏出了口香糖塞進了嘴裡,不帶一絲猶疑將口香糖輕輕的插進了兩個小小的薄鐵片之間,瞬間隔絕了計時器上電源。
乾貞治頓時沉寂了下來,電話那頭似乎把這當成了一種默認,再次安撫的說道:“沒事的,不會出事的。現在,形容一下炸彈的具體情況,比如導線的排列,以及計時器的位置,有沒有什麼接觸裝置之類的。不過要千萬小心,一不小心碰到誤觸了關鍵的線,很快就會發生爆炸的。”
“啊,紅色的導線一邊排列著兩根灰色的導線,還有一條綠色的導線,彎曲的。”乾貞治看著淺淺小心翼翼的碰觸著他說道的幾根線,隻覺得全身的冷汗都再往外冒,說話不自然的就帶上了一絲顫音,渾身緊繃的形容著,聽的電話那頭的人一頭霧水,幾欲抓狂。
淺淺先是隔絕了電源,然後迅速的截斷了電源,這才小小的動了口氣。隻要徹底的切斷引爆的導線就可以了,淺淺撮唇一吹垂下來的劉海,看了看時間離7點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定了定神淺淺再次低頭看向炸彈,卻不禁全身一僵,“糟了!”
這句話就好像剪刀一樣,一下子剪短了乾貞治緊繃的神經,他手指瞬間痙攣了一下,恰好掛斷了電話也不自知,呼吸不穩的問淺淺:“怎麼了,要爆炸了麼?”
“引線有兩條,一條是假的一條是真的,要是不小心切斷假的就會爆炸。”淺淺條件反射的咬著唇解釋,突然看見抱頭縮成一團臉色發白的乾貞治,愣了愣抬手拍上了乾貞治的肩,笑道:“你在想什麼呢?不會有事的,你給我的影響可不是這樣的。打起精神來,等事情結束了,我就免費讓你記錄數據,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啊。”乾貞治頓了頓,這才推了推眼鏡直起身來,雖然勉強但還是笑道:“男人可不能表現太遜了,尤其是在女士麵前。”
“嗯,這才對啊,”淺淺點了點頭誇獎似地對乾貞治豎了豎大拇指,“呐,聽著,現在有兩條路,一是你跟著我從吊杆上離開;二是你留在這裡,我們電話連線,引爆線隻有這兩條,紅色的和藍色的。離7點還有幾乎一個小時,我去問犯人真正的引線是哪個,然後你來切斷真正的導線。做你選擇那個?”
乾貞治立刻站起身來拉開吊籃門看了看,然後又遲疑的縮了回來,“淺淺,剛才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們這就聯係那個拆彈專家,他的話會有辦法的吧。”
“沒有,”淺淺一把壓住乾貞治撥號碼的手,歎了口氣說:“我在這裡都不知道真正的引線是哪一個,他們隻聽你那個模糊不清的表述,也分不清那個才是真的,而且時間不夠了。看你的意思,你是選擇呆在這裡是吧?”
乾貞治皺了皺眉最後點了點頭,淺淺看見立刻拍了下手轉身走到門口打算原路返回。剛爬上吊杆走了幾步,淺淺換氣間偶然的抬頭,恰恰的看到了正對著自己的大鐘樓,背對著即將西沉的夕陽,沒有摩天輪的遮擋,那景象和自己在清水朱美的那副鐘樓圖畫裡看到的完全的重疊在了一起,比起在醫務室裡看到的還要契合的多。景色美麗的如同幻影,淺淺愣了好一會才轉頭看了看斜下方隻對著的地方,正好是醫務室!
醫務室正好處於大鐘樓和自己所處的位置兩者之間的延長線上,所以景色才會幾乎相似,要不是這偶然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大概也想不到的吧。要怎麼樣才能站在這個位置看到那樣的景色呢?淺淺眯了眯眼睛,摸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幸村...”
“你到底想怎麼樣呢,淺淺!”淺淺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幸村精市打斷了,壓抑著的聲音讓淺淺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幸村精市歎了口氣繼續說:“清水醫師不見了,守在樂園門口的警察說沒有見到她出去。我們在她辦公室上鎖的抽屜裡發現了你說的那些簡筆畫,有一張比較奇怪,是很幾年前沒有改建的橫濱博物館,已經有警察去那裡查看了。我們正在園裡四處搜尋,你和乾貞治就在那裡等著我們。”
橫濱博物館?淺淺愣了一下飛快的轉身看向相反方向的博物館,然後目測了一下自己和博物館之間的延長線,卻意外的發現延長線的終點卻是高空纜車。太陽很快落山,夕陽的光芒飛速的從天地間褪儘,當遠方沉浸在一片暗色中的時候,遊樂園裡卻被燈光映的如同白晝。
淺淺站在站在摩天輪高高的吊杆之上,看著遠處的高空纜車眯了眯眼睛,微微加快了腳步朝著吊杆的另一頭走去。
“啊拉,女孩子可不該做這麼危險的事哦,太危險了。”
淺淺正緊繃著注意力保持著平衡,剛走到吊杆的中間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輕笑在附近響起,立時嚇的腳下一滑,從吊杆上滑了下去,要不是反應的快急忙用腿勾住了吊杆,還就真正的掉下去了。
驚魂未定的倒掛在吊杆上,淺淺手捂著心口感受著加劇跳動的心臟,看著一抹白色在天空飛過,在身邊陡然一轉停在了吊杆上。帶墜單片眼鏡,白色高沿禮帽,然後是白色的西裝,靈活的動作讓白色的鬥篷迎風飄揚,隨著輕巧停落在吊杆上的腳步才緩緩的落了下來,顯出半張年輕帥氣的臉龐。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的麵對麵,淺淺猛然睜大了眼睛,基德的唇角卻隻是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仿若是洞悉一切一般。那樣的笑容多少讓人覺得不爽,愣了一會之後淺淺忽然笑起來,猛然放開了勾著吊杆的腿,在基德愕然驚訝的視線裡直直的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