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這是在害羞嗎?”幸村捂著肚子呻吟了一聲,過了好一會才直起身體,“抱歉我沒有注意氣氛,但是淺淺,我是認真的!一直一直都想告訴你,今天終於說出來了。淺淺,我們交往吧!”
“你想死麼?”淺淺抓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卻被幸村抬手接了下來,抬眼看到幸村臉上的認真神色,淺淺一肚子的火氣忽然沉默下來,“趕緊睡吧,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幸村,到此為止吧。”
轉身上床蒙在了被子裡麵,淺淺雙手捂著臉頰咬了咬唇。房間裡麵靜了一會才傳來輕微的響動,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最後徹底的安靜下來。淺淺閉了閉眼睛露出了頭,以為幸村已經睡著的時候,卻又聽到他的聲音,“嗬嗬,雖然想到會被拒絕了,但還是有點傷心呢。那可是我的初吻哦,淺淺。”
“你的初吻?我的難道不是?”淺淺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這才驚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立刻氣急的說:“不是叫你不要再說了嗎?攆你出去挨凍哦!”
“嗬嗬,”幸村眼睛突然亮了亮抿唇輕笑起來,頭枕雙手的看著天花板,“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會失去很多東西呢。一起拚搏的同伴、就像是自己的網球、還有淺淺,看到你們的時候,就會莫名的覺得恐慌,不敢想象這裡麵要是缺了一樣,我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我跟網球排一個等級啊,沒關係丟了一個網球還可以用無數個!”淺淺磨了磨牙,忽然想起幸村的身體,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沉,也躺回去看著天花板,“那麼,你想說什麼?八成是你想的太多了,我說幸村,雖然有點不太好張口,但我還是想說,你去過醫院做係統檢查了嗎?”
“淺淺什麼時候注意到的?”幸村沉寂了半響,忽然笑著說,“等你從美國回來,陪我去好了。我一個人,稍微有點不安呢。”
“喂....”
“沒關係的,再說過年的時候去醫院也不吉利。淺淺,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呢,比如說,以後要上什麼大學,將來要做什麼?”
“我說你啊,”淺淺詫異的扒到床邊去看幸村,“怎麼突然就擺出一副想要談談生活談談理想的姿態來,身體不舒服的事情你已經拖了很久了,再說為什麼要我陪你,叫你的家人陪你才安心一點吧。”
“我父母長期在國外,家裡隻有一個妹妹,再就是爺爺奶奶了,淺淺原來不知道這些的嗎?”幸村詫異的看了眼淺淺,臉上的神色忽然就哀怨起來,“淺淺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關注過我啊。”
“哈哈,你又沒說過我怎麼會知道,”淺淺乾笑了兩聲,訕訕然的縮了回去,“幸村呢,以後想做什麼?不會是步入職業網壇,為國爭光之類的吧?”
“嗬嗬,我可沒有那麼偉大。淺淺呢?女孩子總會有些夢想的,淺淺的話,以後會做警察或者當個偵探吧?”
夢想啊,淺淺扭頭看了看一片黑暗的窗外,“誰知道呢?呐,幸村!你知道嗎,那些夢想啊戀愛啊,對現在的我來說都太奢侈了,我沒有那個資格去愛去想,也想不起要不起。也許我這輩子就是這樣了,我的愛隻是累贅和災難,所以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了。”
幸村沒有答話,隻是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淺淺沉默了好長時間,才慢慢的沉入睡眠。隻是淺淺不知道,在她睡著之後,幸村才深吸了口氣起身出門,走到門口才輕歎了一聲,“不會愛上任何人啊,淺淺說的真是傷人心啊,要怎麼當作沒發生過呢?但是,隻要你不是就此呆在美國不回來就好,至少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飛機一陣顛簸,正靠窗睡的迷迷糊糊的淺淺腦袋狠磕了幾下,立刻驚醒過來,一時間也分不清剛才的是回憶還是夢境。頭有點突突的疼,淺淺想抬手揉眉心的時候才發現手裡還一直緊握著那塊表。
“是頭疼嗎?”身邊有人輕聲問了一句,緊跟著遞過來一片薄荷糖,“吃點這個或許會好一點。”
“啊,謝謝。”皺著眉頭接過糖含在嘴裡,淺淺這才仔細的打量了那人一番。帶著金色邊框的眼鏡,淺栗色的短發,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很文氣的樣子。“咦,最開始的時候我身邊好像坐的不是你吧?”
“嗬嗬,還記得真清楚呢。”那個人笑了笑,原本就眯著的眼睛更是隻剩下了一條線,“剛才那個人和我換了個位置,他說想坐靠窗的位置,可是看你睡著了所以不好意思打擾你。”
“哦,謝謝你的薄荷糖了。”淺淺點了點頭,轉臉去看窗外的白雲,卻聽身邊的人很可惜的說,“很名貴的手表啊,變成這樣真可惜。”
“嗯,”淺淺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把手表收了起來,“是啊。”
許是淺淺不想多說的態度被察覺了,那個人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仰頭靠著椅背閉目養神,隻不過他的眯眯眼淺淺也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到了美國,還是那個人很友好的幫淺淺把行李包拎下飛機,也沒說什麼就轉身離開。
淺淺盯著那個人背影坐上了出租車,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點,那個人怎麼看都像是企圖搭訕的大學生。甩了甩頭不再多想,淺淺的心情在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瞬間沉重下來。坐了出租車趕往白馬爺爺給的醫院地址,淺淺一路上都在想白馬探的傷勢問題,想到白馬探在美國或許是因為在幫自己調查黑衣組織的時候受了傷,心情立刻便沉甸甸的直墜低穀。
可是淺淺卻萬萬沒想到,見到白馬探的時候卻是另一番狀況。趕到醫院直接甩給司機一張大鈔也來不及等著找零,就拎著包就直衝問詢台。問清楚了白馬探所在的病房,看著電梯人多就直接爬樓梯,等到氣喘籲籲跑到白馬探的病房門口,一把推開了門之後,卻目瞪口呆看到房間裡麵一個金發美女正端著果盤,坐在床邊喂白馬探吃蘋果。
“淺淺?!”聽到動靜的兩人同時回過頭來,白馬探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淺淺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淺淺指著自己的鼻子尖重複,“你問我怎麼來了?我...算了,我回去了。”
莫名的一種被欺騙的憤怒直湧上心口,淺淺頓時有點渾身發抖,要說的話全部消散在了嘴邊,轉身就走。
“等等,”那個金發女人隱著的地方,白馬探用力把自己還打著石膏的腿從床上挪下來,踉蹌了兩下跳跳的追了出去,“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淺淺一臉鐵青頭也不回,那種原本擔心到極致之後又突然發現沒那麼回事的落差感,讓淺淺原本緊繃著的神經在那一瞬間差點崩潰。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來不及放鬆一下,一肚子沉重壓的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現在看到沒什麼事的白馬之後,那種心情似乎自行找了個發泄口,一股腦兒的湧了出來。
還以為你受了什麼重傷不遠萬裡的從日本專門飛過來,結果你就隻是吊著胳膊而已嗎?我看你日子過的挺滋潤,還有美女喂蘋果,話不說清楚害我一直擔心焦慮到現在,看我緊張焦急的樣子很好玩麼?使勁的電梯門的按鈕,淺淺忽然感覺到鼻子發澀,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麵的淚水。
電梯門終於打開,淺淺抬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看著終於追到近前的白馬探,甩手就把包砸了過去。電梯門一點點的關上,淺淺用力抹了把臉,這才發現白馬探的腿是打著石膏的。
被淺淺的包砸了個正著,站立不穩的摔倒在地上,白馬探痛哼了一聲抬眼時,電梯的門已經關上了。看著不斷閃亮著往下的樓梯層按鈕,白馬探苦笑了一聲,“真是的,越前南次郎那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