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大少爺麼?”淺淺挑了挑眉,看著兩杯澄黃的果汁沉默了一會,“他送果汁是什麼意思?”
可能是淺淺的語氣聽起來完全和感激高興沾不上邊,那個waiter愕然了一下才點了點頭,看著淺淺也不像有什麼吩咐的樣子就飛快的退了出去。淺淺沉默了一會,起身走到圍欄處,樓下的跡部似乎早就等在那裡一樣,見到淺淺立刻端起紅酒杯示意,接著才輕抿了一口,最後優雅無比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嘿嘿,”淺淺嘴角一抽,無語了半天才開口說,“這是□裸的挑釁啊!自己喝紅酒卻給我們送果汁,這是瞧不起人嗎?!”
白馬探沉默了一會,最後忍不住歎了口氣,“怎麼突然覺得選擇來這裡吃飯反而錯了?”
“你說什麼?”淺淺沒有聽清楚,一邊隨口問著,一邊抓起桌上的酒單掃了一遍,叫來了waiter指著酒單上的一處說,“麻煩,點一杯這個幫我送到樓下去,就說我請的。”
waiter應聲而去,淺淺抓起果汁一口喝乾,這才轉臉看著白馬探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真是奇妙。說起來,你跟浪漫絕緣的吧。”白馬探一臉無奈的樣子,停了一下才淡淡的掃了眼樓下,“你現在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所以才送果汁上來,應該沒什麼彆的意思吧?你不會是國中上久了,連帶也變得孩子氣了吧。”
“囉嗦!”淺淺揮拳哼了一聲,“誰孩子氣,明明是那家夥自己都還是未成年就整天紅酒不離手,堂堂財團大少爺居然在這種場合送果汁,說出去也不怕彆人笑話。你看他那個囂張的樣子,分明是挑釁。”
白馬探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看到waiter端著兩杯色澤誘人的紅酒進來的時候,就隻能扶額歎氣了。就算剛才送果汁隻是無意之舉,那現在專門送了紅酒來,就真的變成了一種挑釁鬥氣。
“沒想到跡部財團的少爺也會這樣禁不起刺激,”白馬探搖頭苦笑,看著淺淺盯著送來的兩杯紅酒一臉猙獰的樣子,無奈的彎了彎唇角自言自語,“算了,看你這麼精神的樣子,也就無所謂了。”
跡部送來的紅酒明顯在酒單上屬於比較上檔次的一類,淺淺選了一種更上檔次的打算反送回去,剛要對waiter開口的時候,忽然想到money的問題,動作不由遲疑起來。
“怎麼了?”一旁的白馬探看見,怔了怔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不動聲色的走上前接過淺淺手裡的酒單,視線掃過剛才淺淺手指停留的地方,乾脆的對著waiter指了指,“麻煩,請像剛才一樣送到樓下去,就說是我們的回禮。”
waiter一臉汗顏的轉身離開,白馬探這才轉身戳了戳淺淺還在猶疑的臉,端起剛送來的紅酒抿了一口,“今天是我請你來的,不要擔心那些有的沒的,想玩就玩個夠好了。”
腦海裡不知怎麼詭異的想起了烽火戲諸侯的故事,淺淺突然渾身打了個寒顫,急忙遮掩的端起另一杯紅酒一飲而儘。
“喂喂,”白馬探差了半分沒攔住,隻能看著喝完酒後咂著嘴的淺淺無語的說,“那可是酒,再說紅酒是那樣喝的嗎?會醉的。”
“你要相信我的酒品和酒量,”淺淺拍了拍白馬探的肩,忽然想起什麼撇了撇嘴,“喂,剛才的酒可不便宜啊,是不是有點衝動了?還有,自詡紳士的你陪著我跟人家鬥酒,沒關係嗎?”
“沒什麼,反正也是無傷大雅的事。”白馬探說著,忽然想起什麼意味不明的頓了頓,“不用擔心,反正還有南次郎大叔不是嗎麼?新年到了,作為長輩給晚輩包點紅包什麼的很正常。”
淺淺側頭想象了一下越前南次郎對著一疊天價酒賬單的瞪目結舌的模樣,很無良的笑了起來,到讓再次送酒上來的waiter在珠簾外踟躕了半天才走進來。這一次跡部送上來的酒真是大手筆,讓白馬探和淺淺相對側目,整整一瓶高檔酒,隻聽waiter介紹說什麼年份之類的話,就讓淺淺的好鬥之心一下子蔫了下來。
“真是燒錢啊,”淺淺暗暗的咬牙,抓著紅酒瓶看來看去,“我說,他大少爺怎麼那麼有錢啊,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這種極品酒的?說送人就送人,真大方。”
“的確呢,”白馬探點了點頭,掃了眼一臉不甘的淺淺輕咳了一聲,“這次就算是把南次郎大叔壓這裡也指不上什麼用場了。所以,你還是爽快認輸好了。”
淺淺冷哼了一聲,倒是一旁的waiter有點詫異的開口,“兩位難道不知道嗎?跡部財團也算是這裡的股東之一,這對於跡部大少爺來說並不算什麼。”
靠,這就叫人比人氣死人!淺淺的握手成拳輕響了兩下,忽然之間就很想掀桌,腦海裡不停幻想把手裡的紅酒對著跡部兜頭丟下去的情景,臉上神色不斷變換,最後深深吸了口氣,“真是不幸到家了,果然我和大少爺氣場不和,下次見到跟跡部有關的東西一定提前繞道走!”
“明知道人家是財團少爺,還一根筋的跟人家比燒錢的方式,這怪得了誰?”白馬探打發waiter離開,回頭忍俊不禁的抬手拍了拍淺淺的發頂,火上澆油的安撫道,“不如下次找他比省錢好了。”
淺淺額角跳動了幾下沒有說話,白馬探見狀輕笑了幾聲,在淺淺沒有氣急之前離開結賬去了。隻剩下淺淺一個人滿腹鬱氣的坐了一會,看著那瓶高檔紅酒頓時覺得不爽,於是一時衝動的抓過酒瓶,回過神來的時候整瓶酒已經隻剩一半。
越高級的紅酒喝起來越是香醇,完全沒有酒的刺口,可是一口氣喝了半瓶之後才發現原來紅酒的後勁也是如此之大。淺淺覺得有些微暈的伏在桌子上,聽到有人掀起珠簾還以為是白馬探回來了,抬頭才發現又是一個waiter,依舊端著托盤,上麵卻隻放著一杯琥珀色澤的酒。
“什麼啊,”淺淺沒好氣的哼哼了一句,看著waiter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怎麼這次不一瓶一瓶的送了?還是說,這是炫耀來了?”
“這位小姐,這是一位客人托我送過來的,請品嘗。”waiter卻沒有回答淺淺的話,隻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waiter的聲音略顯低沉卻很好聽,淺淺抬頭瞥了一眼,似乎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正想站起來仔細看看時,腦海裡卻忽然像被人用什麼攪了攪,悶成一片。閉目甩了甩頭,模糊聽到那人用英文輕聲說了句什麼,像是提到一個酒名,於是淺淺下意識的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口。入口卻是和紅酒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淺淺一下子被嗆住了,咳嗽了半天再想問那個人送的到底是什麼酒時,轉頭那人卻早已不見人影了。
起身走出去,走廊也沒有人。淺淺輕點著腦袋,又往前走了幾步卻正好遇上結賬回來的白馬探。跟著他走出酒店的時候,有人很恭敬的過來跟白馬探說著什麼,淺淺眯了眯眼睛才發現是一直替跡部和自己送酒的waiter,這時才恍然記起剛才覺得不對的事情,剛才最後給自己送酒的人和眼前這個waiter並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