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真田。”雨越下越大,淺淺仿佛無所覺一般站在雨地裡,“真田...對你來說網球是什麼?”
“出什麼事了?”真田一愣,正在擦頭發的手頓住,“你在哪裡?幸村呢?”
“先回答我,”淺淺仰頭閉上眼睛,“網球對你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對我來說就隻有網球而已,”真田沉默了一會,語氣淡然卻確定,“網球就是我自己,這一點對幸村也一樣。”
“啊,我明白了。”淺淺深吸了口氣,突然睜開眼睛揮著拳頭說,“幸村現在失蹤了,我正要去找他。你也幫忙找吧,記得出門的時候帶條繩子,要是那家夥鑽牛角尖固執起來,我們就把他綁到醫院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真田呆了呆,回神立刻穿上衣服出門,“幸村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都會去神奈川的海邊,你先趕去我隨後就來。”
“呐,真田有的時候我發現勸慰一個人打起精神來,直接給他一拳比較好。”淺淺答非所問的說著,“對幸村來說,事情從來都不是怎麼選擇的事情,隻是是不是要下定決心相信自己而已。”
真田不語隻是加快了腳步,淺淺也不在說什麼的掛斷了電話,打不著計程車就打開了腳上的滑輪,飛速的抄小路朝海邊趕去。見到幸村的時候,那個人正在海邊怔怔的站著遠望大海,淺淺走過去他連頭也沒回一下。
“陰天的大海看起來很恐怖呢,”淺淺走過去和幸村並肩站著,輕聲說,“幸村你知道海底是什麼樣的嗎?我曾經被灌了藥拋進台風來臨前的海裡,那時的大海比現在還要恐怖呢。”
幸村沒有說話,淺淺等了一會接著說,“冰冷刺骨、到處都是黑暗,逐漸往下沉的時候我心底全是不甘,上天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信與不信就能給你祝福的,能信的隻有自己,所以我才站在這裡。幸村,真田告訴我說,網球對於你來說就是你自己,就是全部,所以你也沒有退路了吧?”
幸村還是沒有說話,淺淺的深情勸慰算是用完了,正猶豫著是不是動手將人強製拖回醫院的時候,幸村卻突然抓住了淺淺的手,開口問:“那,你那時害怕嗎?”
愕然抬眼,淺淺點了點頭,“怎麼可能不怕啊,現在見到這種發著黑發暗的海麵,我都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再走近一點我恐怕就會不由自主的窒息,就像當時逐漸沉入海底的時候,眼見離海麵的光亮越來越遠,卻無能無力。”
幸村聽到這裡,腳下一動下意識的想要離海遠一點,可是一直緊繃的神經加上病發,這一退居然一個踉蹌仰到了過去,連帶拉著淺淺也被鬆軟的沙灘崴了一下腳,措手不及的一下撞進幸村懷裡將人撲倒在沙灘上。
氣氛似乎在這裡變了味,雨水嘩嘩直落將原本遮住幸村眼睛的劉海衝到一邊,幸村一手還緊緊抓著淺淺的手,一手卻掩住唇咳了兩聲。淺淺猛然回神意識到眼前的狀況,眼角不由抽了抽,急急忙忙的就想爬起來,誰料幸村卻抬手壓住了淺淺的肩頭,用力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情況更詭異了,淺淺眨了眨因為雨水的關係酸澀起來的眼睛,忽然感覺到幸村把頭埋進了自己的頸窩,立時僵了僵。發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淺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然後聽到幸村像是歎氣般的聲音,“你知道嗎,淺淺。我知道我應該立刻接受手術,隻是...隻是我不相信自己而已。”
“你要是不敢相信你自己的話,不如相信我好了!”淺淺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因為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活下去,所以你也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再次站在網球場上。”
半天沒有說話,淺淺推了推身上的幸村,這才發現人已經暈過去了。難得我的深情,心頭一陣微妙的緊張,淺淺緊抿著唇費力將人背起來,搖搖晃晃的朝醫院飛奔。遇到真田是在半路的時候,淺淺正背著幸村滑著滑輪直衝,一輛計程車迎麵而過,過了一會又倒了回來。
真田見到渾身濕透,滿身沙泥的兩人明顯嚇了一跳,二話沒說的接下淺淺背上的幸村,緊跟著快速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淺淺身上,這才把人推進了計程車。醫院裡沒有換洗衣服,有的隻是病號服,淺淺衝了個澡換了乾爽的衣服,這才感覺渾身的冰涼散去了不少。幸村還在昏迷,真田正靠牆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淺淺走進去的時候,真田才恍然的回神問:“你們去打架了嗎?到底出了什麼事,幸村到底是什麼病?”
“怎麼可能,他還是病號。”淺淺嘴角一抽,不由自主的打了兩個噴嚏,“我隻是幫他打起精神而已。”
真田看了淺淺一眼,心裡對淺淺幫忙打起精神的做法萬分狐疑,不過他卻沒有多問,“我去找醫生拿點預防感冒的藥,你還要喝點什麼熱飲暖暖身嗎?”
“算了,我自己去吧。”淺淺擺了擺手,指著手指微動快要醒來的幸村說,“我該勸的能勸的都勸了,剩下的你來吧。你們男生之間大概好說話一些,我就不打擾了。”
不想打擾真田和幸村,於是淺淺慢吞吞的喝了一罐熱咖啡,看了一陣子雨景,估摸著兩人也該談完了之後,這才又買了兩罐熱咖啡晃悠著往回走。推開門,病房裡的氣氛十分詭異,淺淺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滯了滯。屋子裡沒人說話,淺淺丟了一罐咖啡給真田,剩下一罐正準備遞給幸村,卻在抬眼間忽然發現幸村左臉的幾道紅色的指痕,那是巴掌印。
真田你不會真的給了幸村一巴掌吧?淺淺一頓,拿在手裡的咖啡罐立刻做了自由落體運動,砸在幸村蓋著被子的腿上。一臉駭色的看向真田,後者神色不變的挪了挪視線,開口:“幸村,你好好休息。”
“嗯。”幸村點了點頭,打開咖啡啜了一口,“真田,網球部就交給你了。”
語氣好像又恢複了以往的柔和,淺淺狐疑的抬頭,幸村見了立刻問:“怎麼了,淺淺?”
什麼啊,這種兩極般的轉變?!早知道巴掌這麼有用,我還用那麼麻煩,直接掄巴掌抽你一頓好了。淺淺撇了撇嘴,“沒什麼,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就放心了。”
“煩惱擔心的事已經解決了,也就沒什麼可遲疑的。”幸村笑笑的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什麼的蹙了蹙眉,“不過,網球部的事情雖然交給了真田,可是學生會的事情.....”
“你就彆想這麼多了,安心治你的病吧。”淺淺揮了揮手,“再說,柳生比呂士、柳蓮二這不都是學生會的嗎?放心好了,學生會的事情我也會幫忙的。”
幸村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又喝了兩口咖啡,這才笑嗬嗬的開口,“說起來,還真是沒想到我也有被真田鐵拳製裁的一天,嗬嗬。以後的日子,學校裡就辛苦你們了。”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是誤上賊船,自己把自己賣了?淺淺眨了眨眼睛,忽然看到真田腳不沾地的離開,馬上也和幸村說了聲告辭,起身追了出去。
“喂,真田。”叫住前麵的真田,淺淺疑惑的問:“你不會真打了幸村一巴掌吧?你跟他說了什麼,怎麼好像前後判若兩人了?”
真田詭異的沉默了一秒,“我打完之後幸村才告訴我,他其實在海邊就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隻是還有點忐忑,倒沒想到你會找去和他說那些話。說到底,你和幸村說了什麼?”
靠!原來我開始深情勸慰之時,幸村那家夥就想的差不多了麼?這跟表錯情有什麼區彆?淺淺也跟著默了一會,突然轉身往回走,卻被真田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問:“你乾什麼去?”
“我去照幸村那家夥的另一邊臉上也來一下,”淺淺磨著牙開口,“他這樣叫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虧我設身處地、殫儘竭慮的換位思考,然後把自己那慘無數倍的往事說給他作對比?!”
真田掃了淺淺一眼,抓著淺淺的後衣領半天不放,直接把人拖出了醫院才開口,“不行,你要是這麼做了,那我沒問清楚之前就聽你說得揍了他一巴掌的事情,又叫我情何以堪?”
淺淺囧,抽搐著嘴角盯著真田,“你真的是真田弦一郎麼?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說的話都不像是真田能說出來的?來來,臉伸過來讓我捏兩下,我看看你是不是仁王雅治那家夥扮的?”說著,直接伸手朝真田臉上掐去,卻被真田利落的躲了開去。
“啊咧咧,淺淺姐姐,你在做什麼?”淺淺真想再接再厲,忽然聽到一把可愛的童稚聲音,立刻回頭正好看到柯南和服部兩人臉上來不及收回的嗤笑表情,“淺淺姐姐,這裡可是病院門口哦。”
“就是就是,”服部跟著開口,“你現在可是有名的名偵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高徒,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不太好吧,當心被狗仔隊抓拍呀。”
這兩人不出現則罷,一露麵就戳自己痛腳。淺淺額角的十字路口狂跳,當即衝上去抱起柯南,單手成鑽在柯南頭上一陣來回攢動,直鑽的柯南哇哇大叫時,才湊過去笑聲獰笑,“柯南小弟弟,你難道忘了這裡就你最沒有優勢,頂著一張正太臉還是個小學生,你咋就認不清現狀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wllll親親的地雷啊,抱住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