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是說了要逃跑吧?”切原赤也斜著眼睛,頂著一腦袋亂發抬了抬下巴,“跑啊,怎麼不跑了?”
淺淺撓撓臉,心虛的移開視線全文。於是輕靠在牆角,肩披網球部隊服的幸村就這麼撞入眼簾。兩人視線相對,幸村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就側著頭輕笑起來。
“嗬嗬,好久不見了呐,淺淺。”仿佛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幸村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你和真田剛才商量什麼呢,聽上去似乎蠻有趣的,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與參與?”
“哈哈,那個,幸村你來了啊。”淺淺假裝沒聽到,乾笑著打招呼,“哦,柳、柳生、文太、桑原你們都來了啊。嗬嗬,赤也你也在啊,連美保你也來了啊。”
“喂,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也在’啊?”切原赤也忍不住瞪眼,“我在這裡你有意見嗎?你那是什麼打招呼方式?”
“就是,什麼‘你來了、我來了、大家都來了’,淺淺你不會是心虛吧?”丸井撇撇嘴,拎著蛋糕盒子跳過來晃了晃,“去了冰帝就把我們都忘光了,電話不打短信也沒一個,你今天要是不好好認錯的話,這個好不容易才買到的限量版蛋糕可沒你的份!是吧,jack?”
“乾嘛問我?”桑原無奈 ,扯了扯丸井的衣袖說:“不重要的話就彆說了,這不是都見麵了嗎?”
“是啊,還真是不容易呢。”柳生推推眼鏡,十分感慨接口:“真是好久不見了,淺淺。”
“整整23天,通訊零狀態。”柳嘩啦啦的翻著筆記本,“連我們發的短信也全都沒回過,要不是有線人,我們一度都以為你失蹤了呢。”
線人!?淺淺臉皮一抽,簡直哭笑不得。連表麵上看起來挺紳士的柳和柳生也這麼說,我到底讓你們多怨懟啊?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淺淺汗笑著轉向藤本,“就差你了,要不你也說兩句?”
“我就算了,”藤本連忙擺手,示意般的舉了舉手裡的相機,“一會你和真田吃超大份特酸冰激淩的時候,讓我照幾張相就可以了。”
淺淺這才記起還有這麼一茬,“我說,能不能不去吃那個什麼超大份特酸冰激淩啊?這名字聽起來就有害健康,大不了.....我付錢成不?”
“這不好吧,說好了是真田請客的。”幸村笑吟吟的開口,中途還不小心輕咳了幾聲,“既然淺淺這麼為難的話,不如換個地方吧,我勉強一下沒關係。”
算你狠!沒聽說神經炎還附帶咳嗽症狀的!淺淺無語的和笑吟吟的幸村對視了半響,見真田已經認命的朝KTV走去,也連忙跟上。一路上不死心的特地搜尋了一番,果然沒看見彆的娛樂設施。路的斜對麵就是杯戶中醫醫院,的確對幸村最方便。垂頭歎了口氣,眼角餘光瞥見真田麵無表情的臉,下意識的就伸手戳了戳,“我說,你就這麼屈服了?”
“你不屈服,跟上來做什麼?”真田斜了淺淺一眼,“幸村的手術將近,不能出任何問題。你還是死了開溜的心,認清現實吧。”
淺淺眼角一抽,“我說,你真是那個少年老成、無比死板的真田弦一郎麼?我怎麼覺得你對著我的時候,特彆的能吐糟呢?”
真田一言不發,忽然停下腳步。淺淺挑挑眉,也跟著止步。眼前KTV店的招牌奢華無比,果然是上檔次的場所,真不知道幸村對此謀劃了多久?!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歎了口氣,各自做了翻心理建設後正準備進門,身後突然傳來幸村的聲音。
“等等,規定是要情侶才行,所以你們至少裝裝樣子吧。真田,你的表情太僵硬了。還有淺淺,你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至少要叫聲‘弦一郎’才行。不如你們進去之前先練習一下?”
“練習個鬼!”淺淺黑線無比的揮手,“什麼情侶啊,我看隻要真田身邊是個女的就行。你等著我們臨場發揮吧!”
果然,進到店裡,店員一聽是來挑戰超大份特酸冰激淩的,根本就沒顧得上過問情侶不情侶的問題,很快就激動的端出一大份冰激淩來,看的淺淺和真田嘴角直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陰影帶來的錯覺,淺淺總覺得盛冰激淩的容器差不多有半個籃球那麼大。
“規則是吃的時候要男女互喂,隻要在限定的時間內全部吃完,就可以拿到當天的豪華包間打折優惠。”一旁的店員一邊舉著計時器,一邊笑眯眯的解釋,“但是我們還有人性化的規定,就是並沒有限製每個人必須吃多少,所以哪怕是一方隻吃一口,另一方全部吃完,隻要不超出規定的時間就算通過,明白了嗎?”
這算哪門子的人性化?!淺淺瞪著眼前的冰激淩,瞄了眼對麵同樣臉色發青的真田,“我算是明白你們店為什麼要開在醫院斜對麵了,是為了能快速及時的把吃了這東西的人送醫院是吧?”
“客人,不要亂開玩笑啦。”店員小姐笑的一臉優雅,“那麼,計時開始。”
乳白色的冰激淩上點綴著各樣的果肉,如果能忽略它的分量和散發出的濃鬱酸氣的話,倒是很惹人食欲。淺淺抓起勺子,還沒動手就先覺得胃裡泛酸。默默的掙紮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一邊臉皮直抽一邊裝模作樣的歪了歪腦袋,“弦~一~郎~~,來,啊,張嘴。”
整個大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真田的表情也在瞬間變得無比精彩。淺淺自己都感覺自己胃部的酸性PH值瞬間飆升了不少,見真田目瞪口呆,手裡的勺子也哐啷一聲砸回桌麵,馬上強忍著各種不適,飛快的挖起一大勺冒著寒氣的冰激淩,筆直的塞進了真田嘴裡。
“啊,淺淺你好奸詐!”
似乎是丸井大叫了一聲,淺淺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用各種酸倒人的語氣稱呼真田,然後趁著對方瞠目結舌的空檔,一邊心裡默念著抱歉,一邊死命填鴨般的往真田嘴裡塞冰激淩。
“副部長加油!”“加油,部長你可彆心軟啊!”
吵吵嚷嚷的加油聲很快就此起彼伏的充斥了整個大廳,等真田終於對淺淺酸倒人不償命的稱呼有了抵抗能力時,冰激淩已經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真田加油!”“副部長,可彆輸給女生啊!”“副部長雄起!!”
淺淺正在絞儘腦汁的思考繼續讓真田接著吃的辦法,忽然聽見不知誰嚎的這麼一嗓子,立刻被嗆岔了氣,被真田眼疾手快連喂了好幾口,局勢終於進入你來我往的□階段。
鬨得太過投入,冰激淩的酸意和冷氣似乎被感官完全屏蔽,等終於不負眾望的拿到豪華包間的打折優惠,放鬆下來時,才覺出不妥。淺淺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哆嗦,真感覺自己像是剛被人從凍著冰渣子的酸奶海洋裡撈出來,從到頭尾都散發著濃鬱的酸性寒氣。
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真田,看上去似乎被自己還要慘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真田一向偏黑的膚色都開始隱隱泛白,甚至連呼吸間也透著森森的白氣。淺淺愣了愣,這才恍然記起之前互喂冰激淩時,真田挖出來的一勺還抵不上自己塞進他嘴裡的半勺。有些訕訕然的朝真田笑了笑,正想說聲抱歉,真田卻好像預料到什麼,丟下一個淡淡的眼神,沒事人一樣走開了。
“你們倆都不要緊吧?”坐在九死一生換來的包間裡,幸村翻看著藤本相機裡的照片,忽然就樂不可支起來,“沒想到真田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嗬嗬,藤本,你真是拍到了不得了的照片呢。”
“我看看,”單純的丸井立刻坐不住的圍了上去,“真的呢,真田這是在牙疼麼,太好笑了。”
“就是,完全不像平時板著臉揍人的副部長啊。”切原赤也不知什麼時候也湊了過去,指著照片大笑,“決定了,等明年我當了網球部的部長,一定要把這張照片掛在活動室裡,讓學弟學妹們也看看。”
你完了,絕對等不到明年你就先死定了!房間裡的空氣突兀的靜了數秒,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真田沉著臉一個冷冷的掃視,切原赤也就一個哆嗦,縮進了沙發的陰影裡躲著去了。隻有幸村像是什麼都沒覺察到,依舊笑眯眯的鼓勵道:“嗬嗬,赤也,我支持你哦。”
惡魔!眾人一邊無聲的為切原赤也哀悼,一邊默默在心理腹誹,沉悶的對望了幾秒之後,丸井像是被針紮般跳了起來,一把拎起放在茶幾上的蛋糕,迫不及待的嚷嚷起來,“都愣著乾什麼,快點唱生日歌分蛋糕啦!喂喂,淺淺,你彆癱在那邊裝死,一直抱著頭乾什麼?”
單純的孩子真是無所畏懼啊!淺淺暗地裡感歎了一聲,有力無氣的哼哼,“你去買份冰激淩一口氣吞下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更彆提我現在一肚子酸水,哪還能吃什麼蛋糕?”
“你剛才算計真田的時候不是很彪悍麼?”仁王似笑非笑的戳了戳挺屍的淺淺,“再說,冰激淩好像也是真田吃的多吧,人家都沒事了,你還裝什麼?”
“喂喂,我說我給你們留的都是啥印象啊?”淺淺猛的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掃過真田,然後又捂著腦袋倒下去,“你們就沒人注意到我還是一柔弱小女生麼?”
“柔弱.....小女生?!”仁王語氣有些不穩,嘴角抽搐了幾下,默默轉回柳生身邊,“搭檔,我怎麼覺得我剛才好像是幻聽了?”
“是嗎?”柳生的眼鏡上一片白芒,嘴角微翹,似乎無限鄙視,“我似乎也聽到了,真是抽象到不得了的比喻。”
這倆混蛋!淺淺磨了磨牙,憤憤的把頭偏向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