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見神監督的時候,淺淺正站在冰帝學院的大門口,凝視著華麗的校門愣神。總感覺一段時間不見,冰帝的華麗程度又上升了不少。剛暗暗的感歎了一句,就聽到有個聲音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響起,“你,在這裡乾什麼?”
轉頭,冰帝的神監督還是一如既往西裝筆挺的模樣,襯衫、領帶、西裝,收拾的整整齊齊。讓隻穿了件長袖的淺淺,光看著就覺得熱,“您還真是...”說了一半,見神監督隨意的抬手攔了輛出租車,不由挑了挑眉,“您這是去哪?”
“關東地區青年選拔合宿,立海大沒人告訴你麼?”神監督平淡至極的掃了淺淺一眼,“跟上來。”
喂!你不需要問問我的意願嗎?淺淺嘴角忍不住一抽,見神監督坐進車裡,神情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再次掃過來,曾經作為網球部經理時養成的習慣立時發作,下意識的就跟了上去。等回回過神來,計程車已經在朝著目的地開動了。
“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四平八穩的坐在車子後座上,神監督看向身邊扶著額頭歎氣的淺淺問:“一段時間不見,你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淺淺頓時怨念無比的瞅了神監督一眼,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了過去,“我隻是來跑腿的。”
神監督眉頭一皺,忽然明白了什麼。望著淺淺手裡的東西,遲疑了好一會才伸手接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神監督的手指在碰到信的瞬間,似乎輕顫了那麼一下。沒有直接拆開看,卻隻是把信收回衣兜,神監督沉默了一會問:“還好吧?”
沒有人稱代詞,淺淺卻很明白的知道神監督問的是誰。因為還有個司機在車上,淺淺也不好明確的回答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嗯,已經沒事了。”說罷,忽然想起什麼,“我說您不是有車的嗎?為什麼要特意搭計程車啊?”
神監督的回答一貫的簡潔乾練,“送去保養了。”
淺淺眼皮一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車子開到目的地,站在掛著‘關東地區網球青年選拔強化合宿宿舍’的橫幅下麵,淺淺立時被大門內莊嚴氣派的建築與廣袤連綿的訓練場驚的呆立當場。大門正對著的就是這次合宿的住宿樓,樓前的廣場上已經集合了所有參加合宿的學校隊伍。各色的校服列隊整齊的站著,一眼望過去,場麵頗為壯觀。再往遠處看一點,住宿樓前的台階上,還隱隱能看到幾個明顯是頭頭的人站在那裡,看樣子似乎在等什麼人。
這個情況,不會是某個人第一天集合就遲到了吧?淺淺滿頭黑線的轉頭看向神監督,卻發現對方對此根本就是淡定自如。自顧自的雙手插兜,隨後不緊不慢的走向合宿基地的大門。該說不愧是神監督嗎?淺淺眼角猛抽了幾下,見神監督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馬上轉身就想溜,結果卻被某人有預感的轉頭一望,再次條件反射的跟了上去。
頂著數十雙神情各異的視線,跟著神監督慢條斯理的穿過各校列隊,一直走到樓前的台階上,最後站定在神監督、青學教練龍崎堇以及城成湘南的華村老師之後。聽著作為總教練的龍崎堇開始訓話,淺淺才籲了口氣,轉頭打量著和自己站在同一排的人。
右手邊站著四男兩女,分彆穿著粉綠分紅的誌願者服,似乎都很眼熟。而左手邊,據說是負責所有人飲食健康的專業人員。淺淺正在默默的打量所有人,忽然聽見有人小聲問:“切原桑?你也是來當誌願者嗎?”
看著和自己說話的女生,淺淺忽然發現記不清對方的名字,頓時尷尬起來,“不是,我不是誌願者,一會就走。”
似乎是覺察到淺淺的困窘,那女生很大方的笑了笑說:“我是橘桔平的妹妹,橘杏。我和切原桑見過一麵,不記得了嗎?我當時和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鬨了點小矛盾,切原桑還幫忙解圍呢。”
印象裡隱約記起有一次跡部大爺心情不好時,貌似調戲過某個女生。淺淺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般的開口,“啊,抱歉,我一時沒想起來。對了,你是來做誌願者的?”
“嗯。”橘杏點了點頭,非常好心的給淺淺介紹了一邊剩下的幾個同學,正想再說什麼的時候,站在她旁邊那個叫朋香的女生突然一蹦三尺高的高呼了一聲,“呀――龍馬少爺~”
瞬間,整個場地都安靜了下來,隻是很快就變成了竊笑一片。淺淺彎著唇角看看一旁還在激動的朋香,又看向隊列裡無奈扶額的越前龍馬,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正想著等會解散了是不是去調侃一下那家夥,忽然聽到橘杏有些遲疑的問:“那個,我能問一下。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和切原桑是...姐弟嗎?”
雖然的確是這樣,不過要是赤也那家夥好像從來都沒承認過我是姐姐什麼的。淺淺聞言乾笑了兩聲,轉頭看向橘杏卻被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弄得一愣,切原那家夥不會什麼時候得罪了橘杏吧?想到有這個可能,淺淺不由抽抽嘴角,問:“可以這麼說,怎麼了嗎?”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啊,”橘杏的表情瞬間複雜起來,“切原桑居然是那種人的姐姐,真是難以想象呢。”
橘杏的語氣裡厭惡的意味十足,‘那種人’三個字傳進耳朵變得十分刺耳,淺淺皺皺眉,開口:“抱歉,雖然不知道赤也那家夥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但是剛才的話,橘桑還是不要再說了,畢竟不管怎麼樣,我和赤也的確是姐弟沒錯。”
橘杏愣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淺淺沉默了一下,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赤也到底做了什麼,可還沒等開口,就先被解散隊伍之後的神監督叫住。
“跟我來。”隻是淡淡的三個字,淺淺頓了頓,轉身跟在神監督身後退出人群。
作為合宿三大教練之一,神監督休息的地方是在整幢合宿樓的最高層,房間很透亮也很安靜。淺淺輕輕的合上身後的門,看著神監督坐在桌後麵無表情的看完水無憐奈的信,隨後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自己一言不發的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心情瞬間就變得複雜起來。
房間裡安靜的過於沉重,過了良久,神監督忽然問:“她說過什麼嗎?”
“沒有,她隻是叫我把信交給你而已。”淺淺有些疑惑的看了神監督一眼,“那個..她說了些什麼嗎?”
神監督轉身從桌子上拿起水無憐奈的信,遞向自己,“你可以自己看。”
淺淺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接過信來。信紙上水無憐奈的字跡有些潦草,隻有不多的幾句像詩一樣的話,卻處處透著不知該怎麼形容的哀傷。
‘如果我們相逢,我將以何來麵汝?
以沉默?以眼淚?
G線上的詠歎調,憂傷的琴鍵中,我卻覺得自己被安慰。
那一刹那,真的怕極了自己內心裡還有任何黑暗與陰鷙!一點點,都會讓自己無法與曲中的美麗邂逅!
抱歉,太郎。’
“FBI到底和她達成了什麼協議?”神監督緊盯著淺淺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她人呢?安全嗎?”
人又回到組織繼續臥底了,至於安全,目前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可這種連自己都沒把握的話,要怎麼對一心擔憂水無憐奈的神監督說?淺淺語塞,無數次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無數次的沉默。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神監督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出去。”
“抱歉。”淺淺抿了抿唇,轉身走到門口,出門之前還是遲疑著開口,“FBI已經答應將本堂瑛佑納入證人保護計劃,至於...雖然我不能告訴你具體的事情,也不敢百分百擔保她一定沒事,但是我們會竭儘全力保證她的安全的。”畢竟不管怎麼說,水無憐奈才是赤井秀一計劃的開始和重中之重,“所以,請忍耐。”
推門出來,淺淺頓覺全身無力的靠在牆上。雖然來送信之前,就隱約的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可是直到剛才看了那封信,才忽然驚覺之前水無憐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那封信的。是不是自己當初就不該提出幫忙帶口信之類的話?深吸了一口氣,淺淺轉頭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心情複雜的下樓離開。
一樓的大廳一片喧嘩,所有人都擠在告示欄前查看這次合宿的分組情況。真田和越前站在告示板前,似乎正在說著什麼。不過看真田那種一本正經的表情,估計也是在說網球的事情吧?淺淺站在樓梯上忍不住笑了一下,剛揚手想打招呼,就被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猛的轉頭,切原赤也頂著一頭亂發,正一臉不爽的看著自己,“你來這裡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