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淺淺坐在車裡,精神萎靡的看了會車窗外的景色,直到路邊的建築越來越眼熟,這才從隨身小包裡拿出怪盜基德給自己的假麵具,毫不顧忌的直接當著白馬探的麵易容成了護士的模樣。弄好之後才慢半拍的覺察到什麼,結果一轉頭就對上白馬有些詭異的臉色,頓時一愣,“怎麼,哪裡不對嗎?”
“你還真是絲毫沒想著隱瞞啊,”白馬說著,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伸過來輕揪住淺淺易容過的臉扯了扯,“真是一張難看的臉。”
淺淺頓時黑線,“我就算隱瞞了,你也心知肚明這是誰的東西吧?那我還隱瞞個什麼勁啊?”
“你還真是...”白馬似乎被噎了一下,有些頭疼般的扶額歎了口氣,“算了,總之我很快會親手逮住那個珠寶小偷的,你記得要離那家夥越遠越好。”
“有什麼關係麼?”淺淺眨眨眼,“那是你們兩個的事情,彆扯上我。我不會告訴你怪盜基德是誰,也不會告訴基德你打算怎麼逮他,很公平合理的好不好?”
白馬探一個沒忍住,又過來揪淺淺的臉,一邊揪一邊說:“等會到了醫院你先上去,我稍後再去找你。正好龍馬前幾天打電話給我,說他去德國玩了一趟還特地買了禮物,讓我問你去要。”
“喂,放手啊!你扯鬆了我還要費神再貼好,”淺淺極沒好氣的拍開白馬的手,一臉苦大仇深的揉了揉臉開口,“忙了一晚上,你都不累麼?還是先回家休息好了再來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隻是需要在聽到某人殉職的消息時,接著演戲而已。啊,提起來就想發火,赤井秀一那混蛋!”
“喂喂,還在生氣嗎?”白馬看著淺淺一拳砸在靠背上發出咚的一聲,眼角一跳:“赤井他大概也是出於某種顧慮...”
“顧慮什麼?什麼顧慮啊?!”淺淺炸毛,“說好了要演戲的,那家夥卻偏偏為了什麼真實性硬挨了一槍。好不容易把人送到之前安排好的地方急救,結果那家夥卻趁我累極打了個盹的時候,丟了張‘一切小心,期待再見’的紙條就消失不見了!這算什麼,過河拆橋、拍屁股走人麼?打算去哪兒,好歹也給我留個信啊!還有你,你是什麼時候參與到這件事裡的?”
“冷靜!”白馬無奈歎氣,“我隻是突然接到赤井的短信,要我趕過去那裡的警局,等著對方接到報警之後,尾隨警車過來接應而已。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注意力不在爆炸的汽車上,估計也不會馬上發現你們躲在那種地方。”
淺淺忽然記起當時赤井囑咐自己把手機裝進屍體衣兜之前,好像是給什麼人發了訊息,應該就是給白馬探吧?一瞬間,淺淺忽然由衷的佩服起那個目前不知道消失到哪的人來,這到底是多麼縝密的心思才能把一切事情計算的這麼恰到好處啊?!還有水無憐奈,他們兩個人可沒有事先排練過,那麼突然的情況下,結果見麵還能配合的那麼默契,甚至成功的瞞過了Gin....都是牛人啊!
淺淺想著不由懨懨的耷拉起了死魚眼,白馬探見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乾什麼這幅表情,那種情況下,稍微一咪咪的破綻都有可能讓整個計劃全盤皆輸,能和他們配合的天衣無縫的你,也很厲害呢。”
“囉嗦!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淺淺頓時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沉默了幾秒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呐,白馬,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曾想過要設法混進組織當間諜的。那個時候一心想要為爺爺報仇,隻想著儘快找到Gin讓他繩之以法,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那個想法簡直幼稚的可笑。赤井秀一和水無憐奈,一個曾在組織臥底,一個現在還在臥底,我的那點能力和他們比起來,完全就連道菜也算不上啊。如果當初沒遇到你們,大概我早因為貿然打聽組織信息,被Gin發現並解決掉了。”
“是麼,那就把我的恩情牢牢的記在心裡,然後感謝我一生好了。隻不過,妄自菲薄這種事還是算了吧,你的優秀我都知道。”白馬說著瞥了淺淺一眼,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昨晚的事件,新聞上已經播出了,說是車牌號以及屍體除右手外全都被燒毀,已經被警方當做謀殺事件進行調查了。但是隻憑昨晚的事,你不會認為Gin會輕易相信赤井已經死了吧?接下來才是關鍵啊,這個時候,不管是FBI還是組織,大概都在想辦法核實消息。你有時間在這裡生氣,還不如想想怎麼讓他們都確信車裡那具焦屍就是赤井秀一。”
“啊,這個啊,”淺淺沒什麼精神的瞥了白馬一眼,不自覺的抬手撥了撥劉海,“既然已經被立案調查,屍體肯定會被直接送去警局。Gin就算想要確定屍體身份,也不會親自跑到警局去驗屍。楠田陸道的屍體我已經做了手腳,留下的右手指紋又恰巧是赤井的。赤井曾在組織臥底過,組織大概會存有對方的指紋信息,就算組織沒有,FBI總部也一定會有留檔。以組織的能力,得到赤井的指紋信息和案件的驗屍檔案很簡單。隻要他們比對發現指紋確實是赤井秀一的,再加上Gin又是盯著水無憐奈一槍爆頭殺了赤井秀一,就算再多疑也不由他不信了吧?”
白馬聞言皺了皺眉,想了想開口,“就算如此,FBI那邊...”
“也沒問題哦,早之前,赤井就已經裝作無意的把自己的右手指紋當著FBI的麵,留在了柯南的手機上了。”淺淺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打斷白馬的顧慮,“這會兒,柯南那邊估計早就把手機交給朱蒂,帶去警局作比對了。FBI秘密潛入日本調查黑衣組織的事情,並沒有取得日本方麵的同意,屬於非法入境。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自爆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有柯南的手機在,FBI不用說穿赤井的身份就能核對指紋信息。隻要比對結果出來,赤井已經殉職的結果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最關鍵的是,倘若一個FBI突然在日本被殺,案件一定會被高度重視。那具屍體也一定會被嚴格檢查,做了手腳的右手就有暴漏的可能。如果隻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立案的話,不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又增加了不少。”白馬說著不由哼了一聲,“雖然我是不喜歡那個珠寶小偷,但對於他那以假亂真的騙人把戲,也隻能說聲佩服。真虧你們能想的這麼全麵啊,居然把怪盜基德也牽扯了進來。”
“啊哈哈,哪裡?”明顯的感受到白馬語氣裡的不爽,淺淺馬上乾笑了兩聲,“這可是集柯南、我、赤井三個人謀劃了一晚上才想出來的計策呢,不全麵怎麼對得起在天台吹了一晚上冷風的我們的身體啊?嘛,接下來我隻需要在病房呆著,在適當的時候表現出適當的震驚就好。”
“嗬,”有些調侃般的瞥了淺淺一眼,白馬忽然說了一句:“你可彆表現的過了頭,演成震怒就糟了。”
“喂,我有那麼不靠譜嗎?”淺淺忍不住嘴角一抽,看著車子離杯戶中央醫院越來越近,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又想起什麼自言自語的說道:“說起來,我也終於能出院了吧?”
“是該出院了,”白馬點了點頭,“你再在醫院住下去,你學校那些個網球部的朋友,估計就要把為了給你打掩護而安排的主治醫師當做庸醫了。上次我來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有幾個家夥圍著主治醫師,逼著對方把你傷怎麼還沒好的原因詳儘無比的解釋了無數遍。”
淺淺腦海裡瞬間幻化出那位醫生被逼著一邊冷汗直冒,一邊絞儘腦汁思索著各種理由來推搪的樣子,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隻是一想起這次住院的緣由,神色就不自覺的暗了下來,“我都快忘記在立海大的那些校園生活了,總覺得住院的這段時間漫長像過了幾十年一樣。”
“笨蛋呐,不過是你擅自劃出的隔閡而已。”白馬說著直接探過身體,幫淺淺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時間不早了,快上去吧,免得那個珠寶小偷做出什麼多餘的事情。”
淺淺默了默,沒想出基德那邊能出什麼麻煩,也就沒有在意白馬的話。誰知道回到病房卻沒見到基德的身影,心跳立時就空了兩拍。正眼角抽搐的暗想基德的行蹤時,病房的門卻被輕巧了兩下。基德假扮的自己肯定用不著敲門,淺淺低頭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護士裝,看到有人推門進來,瞬間掛起了職業笑容抬眼望過去。
視線相對,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愣。而後,推門進來的人飛快的四下掃了一圈,又快步走到衛生間門口往裡麵瞅了瞅,這才轉過身來,痞痞的倚在衛生間門上,很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喲,你回來了。”
這是什麼狀況啊喂!淺淺心頭一跳,一時居然無言以對。仁王雅治這家夥怎麼會在這裡?!基德呢,失蹤到哪去了?還有這個熟悉的招呼算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