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撿起的木棍, 看似平淡的一招一式, 真田弦一郎那高手般的姿態, 簡直把間鋒芒畢露這個詞表現的淋漓儘致。一時間, 己方正營裡喝彩聲不斷, 氣勢節節高升。
而土著人那邊卻正好相反,氣氛安靜的可怕。在影影綽綽的火把光照耀下, 一張張畫著彩繪的臉更顯猙獰。
他們雖然看上去像是被真田的氣場震懾,不敢上前抓人,可淺淺卻覺得,對方肯定另有後招才對。
問題是, 會是什麼樣的後招呢?淺淺闔了闔眼簾,下意識的抬頭去探尋土著酋長的表情。
誰知下一秒, 那酋長就敏銳的覺察到什麼, 目光倏然而至,和淺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先是單純的憎惡,隨後就變成了純粹的殺機,夾雜著勢在必得陰狠。即使隔著老遠, 淺淺都能感覺到那目光的冰涼, 不帶絲毫人氣, 刺得人打從心底冒寒氣。
一個身影忽然插了進來, 阻隔了酋長的視線,“喂,沒事吧?”
淺淺愣了一下,才發現眼前的背影是冰帝的日吉若, “我沒事,謝謝。”
“習武之人,會對殺氣比較敏感。”日吉一邊解釋,一邊表情複雜的從真田弦一郎身上收回視線,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聲,“切,以下克上。”
淺淺眨眨眼,瞅瞅真田,又看向日吉,然後哭笑不得,“你彆告訴我,這也是你們習武之人特有的嫉妒之心。”
日吉抿了下唇,不甘之意在眼角眉梢一閃而逝:“隻是剛才那樣的話,我也可以做到。”
“嗨嗨,我完全沒有小看你的意思。”淺淺有點好笑,“隻是,還是小心點好哦,對麵可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放過我們的意思。”
日吉挑眉,“是沒徹底不打算放過你吧?”
淺淺無語,偏偏白馬探還在旁邊讚同道:“我也有同感。”
“喂,你們彆在這種地方輕易達成一致啊。”淺淺嘴角一抽,“玩個遊戲卻得到這種殊榮,我也很苦惱好不好?而且,果然還是很不爽啊,被遊戲npc用看死人的目光注視之類的。”
“大概是劇情就是這麼設計的吧?”幸村精市唔了一聲,“不過該怎麼說呢,完全不像是在玩遊戲呢。倒覺得...”
“倒覺得,與其說是在玩遊戲,其實是我們被遊戲玩了吧?”說著,見對麵的酋長突然有了動作,不二周助眯眯眼極快的睜開了一瞬,“來了。”
淺淺一怔,神色戒備的看向土著人的方向。
“無知之人!”酋長往前走了幾步,緊盯著真田,語氣陰森低沉的說道:“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我可以原諒你之前無禮的舉動。否則...”
否則會怎樣,酋長沒說。可就算不說,所有人都知道否則後麵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下場。
真田拽拽帽簷,直接擺出了迎戰的姿勢。日吉若見狀,走上前站到了真田不遠處,同樣擺開了姿勢。
兩人誰也沒說話,其餘的人也沒有阻攔,隻是任由兩人用肢體語言向對麵表達了絕不妥協的意思。
淺淺眨眨眼睛,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
見狀,酋長忍不住大喝道:“執迷不悟!”說罷,猛的舉起權杖指向淺淺,“從那間屋子裡走出來的女人都是惡魔的化身,隻會帶來厄運。隻有燒死她,我們才能重新得到神明的庇護!”
重新得到庇護?淺淺眯起了眼睛,揚聲問道:“為什麼說我是惡魔的化身,我什麼都沒做吧?”
酋長冷哼了一聲,憎恨的盯著淺淺說道:“我得到上天示警,惡魔的化身將出現在我們村子裡,它們最喜歡的就是偽裝成無辜女子。我們曾輕信了你們的謊言,將你們收留再村子裡,沒想到你們卻恩將仇報的毀了神明賜予我們的寶珠。現在,神明因為我們的輕信而降下懲罰,所以...”
淺淺完全敗給了這個簡單粗暴的邏輯,“好吧,係統設定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你是打算燒死我來祈求神明的寬恕麼?”
酋長冷聲肯定道:“那是來自神的旨意!”
“我說,”切原赤也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大叔,你隻是被女人騙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吧?”
“就是就是,早說嘛,搞這麼大陣勢,我還以為有多複雜呢。”冰帝的向日嶽人連忙點頭,一臉‘原來是這麼回事’的表情,“按照套路,是不是隻要我們找到那個什麼神賜的寶珠,就算遊戲通關了?”
“我們選擇的是維京海盜,”忍足侑士沉思了一會,“意思是我們要變成海盜,踏上偉大航路,經過重重冒險,尋找最終的寶藏—one piece,啊不對,是神賜寶珠?”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青學的桃城武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卻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於是索性把疑惑拋到了腦後,大大咧咧的一巴掌拍在越前龍馬背上,“不管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對吧?熱血、大海、冒險,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淺淺瞄了眼臉色難看到極點的酋長一眼,默默的側頭做遠目狀,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酋長暴怒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滿口胡言!你們這些玷汙神明的敗類!”
酋長簡直怒不可遏,他猛的抬手一揮,馬上有火把朝黑暗的角落的移動。很快,那些之前覺得危機四伏的地方就一點點映入所有人的眼簾。看清了矗立在角落裡的東西之後,還在向往大海冒險的幾個人瞬間消聲。
地麵因為曾被高溫的炙烤,已經變成了黑色。沒被大火燒儘的木杆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淺淺剛開始還以為是點了篝火留下的。可隨著火把越來越多,光芒越來越亮,淺淺這才看清那些木枝、木塊、木杆底下還隱隱約約的壓著些姿態扭曲的焦炭狀物體。
這樣的木堆有六七個,每個裡麵都有焦炭狀物體,隻是有些破爛不全,有些還能勉強看出些形狀。
那個形狀,淺淺再清楚不過,是人。結合酋長的話,不難判斷出,那些屍體都是女人,還是被大火燒死的,死的無比淒慘的女人。
離這些已經燃燒過的木堆不遠的地方,是一架新立起來不久的十字木。淺淺隻瞄了那邊一眼,馬上就明白了那是給誰準備的。
眼前的景象實在逼真的嚇人,淺淺默默的冷汗,“我可一點也不想變成那樣,就算game over也絕對不要選擇這種方式。”
“騙人,那..那是什麼?”菊丸英二倒吸了口涼氣,捂著嘴後退了幾步後,下意識的朝最熟悉的人尋求安撫,“那絕對都是我的幻覺,對吧,大石?”
大石秀一郎臉色慘白,壓根沒有看那邊慘狀第二眼的勇氣,他張了張嘴,卻隻是吐出了個意味不明的“嗯”字。
丸井文太一臉受驚過度的樣子,渾身還不自覺的發著抖。他目光茫然的看向淺淺,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一滯,緊跟著臉色大變,三兩步衝過來,一把抱住淺淺,“我絕對不會讓你變成那樣,淺淺。”
淺淺黑線,“彆詛咒我啊,少年。”
白馬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忽然語氣詭異的問道:“這個遊戲會真實的投放每個玩家的五感,之前遊戲開場的時候,你掐了自己一下試過的吧?”
淺淺愣住,當時好奇掐了自己一下,還被疼的呲牙咧嘴呢。好像有哪裡不對,淺淺默了默,隨即冷汗直冒,“我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僅僅隻是為了營造氛圍也就罷了,可這個遊戲...”白馬說著歎了口氣,“嘛,疼痛也是一種遊戲體驗。”
淺淺頓時炸毛,“隻有變態才會想去體會疼痛吧。”
想想從遊戲開始到現在,先是石屋坍塌,再是飛矛戳刺,此刻又是火刑,沒一個死法是能讓人輕鬆的好嗎?淺淺不想則已,一想真是細思恐極,膽顫心驚。
白馬有些奇怪的看了淺淺一眼,“我隻是突然有點好奇而已,彆在意。”
“你這混蛋!”淺淺差點吐血,於是順手就給了白馬一手肘,“我本來不在意,但現在超級在意的好嗎?”
酋長冷眼旁觀所有人的反應,見這邊依舊沒有妥協的打算,不由再次惡狠狠的盯了淺淺一眼,轉身和身後的說了句什麼。很快,原本圍著淺淺一眾的土著像是得到了命令集體向後退去,留出了前方一大片的空地。沒過一會,又從人群最後方傳來騷動,似乎是有人正推著什麼重物往空地這邊挪。
不清楚對方這次又準備乾什麼,於是本來就因為火刑架而沉鬱的空氣開始逐漸變的緊繃,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卻煎熬的像是過了許久。
等終於能透過人群的空隙看清那群土著在擺弄的東西時,還在腹誹‘為什麼拉仇恨的總是自己的’的淺淺霎時間就變了臉色。
同樣臉色難看至極的還有白馬,他幾乎算是失態的大聲喊道:“小心!那是投石機,彆聚在一起,都分開!”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什麼東西繃到極限又被突然放開的聲音,緊跟著便是重物破空而來的呼嘯聲。
“這你妹的還是遊戲嗎?”淺淺幾乎抓狂,視線掃過某處,頓時怒火高漲的飛撲過去,一把扯開日吉若後,又一腳踹在擺出姿勢手持木棒打算攔擊巨石的真田弦一郎腰上,直接把某人踹飛出去,“傻了嗎?那是能拿木棍擋住的東西嗎?”
真田應聲撲倒在地,然後慣性不止的又在地上滾了兩圈。下一秒,一塊有足球那麼大的石頭‘嗵’的一聲砸在距幾人不遠的地方,激起漫天的灰塵。
酋長看著被弄的灰頭土臉的淺淺幾人,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抬手示意暫停,然後姿態高高在上的說道:“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麼交出那個女人,要麼一起被砸成肉泥。選擇吧,少年們,給你們5分鐘的時間考慮。”
這完全就是霸王條款好嗎?這遊戲的設計師究竟是對這種折磨人心理的場景多大愛?淺淺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可是看對方真的沒繼續扔石頭過來,還是小小鬆了口氣。
捂著因為劇烈跳動而發悶的心口深呼吸了好幾下,淺淺這才有功夫去看剛才被自己扯開、踹飛的兩人。真當網球打得好,就天下無敵嗎?想起之前真田拿著木棍當球拍,打算把飛來的石塊當網球一樣拍回去的模樣,淺淺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真田已經被幸村扶了起來,隻是渾身都是土,樣子說不出的狼狽。淺淺嘖了一聲,轉頭瞪向另一個當事人,“日吉同學,你也腦子進水了嗎?”這家夥在石塊飛過來的時候,居然和真田做了同樣的選擇,簡直是...
日吉抬頭看了淺淺一眼,一言不發。
淺淺差點吐血,一肚子火沒地發的轉移了目標,“跡部大爺,好歹也管管你的部員。”
跡部景吾挑了下眉,目光輕飄飄的落在日吉若身上,“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日吉你居然是這麼一個熱血的家夥,本大爺還真是小看你了,啊嗯?”
日吉一僵,“對不起。”
這小子看人下菜是吧?本來就火大的淺淺頓時就有了種挽袖子的衝動。
“變故來的突然,真田和日吉君是擔心我們反應不及,因此受傷,所以才打算攔截石頭吧?”關鍵時刻,幸村精市的聲音突然傳來,“我很感動哦。”
你完全沒有被感動的意思吧?淺淺沉默了一瞬,開口:“幸村?”你其實是在生氣吧?因為這兩個家夥不自量力。
“真田從小就修習劍道,日吉君的話,聽說是古武世家出生。因此而使命感大增什麼的,也無可厚非。”幸村說著頓了頓,“隻是,我想在場的各位應該都對兩位被巨石砸扁不感興趣呢。那種血肉橫飛,腦漿四濺....”
幸村還在笑眯眯的形容,當事人的日吉若和真田弦一郎卻已經變了臉色,一副想吐又吐不出的模樣。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就算被砸成肉泥也隻是代表在遊戲裡game over罷了。有淺淺和白馬君兩位名偵探在,就算其他人都死光了,遊戲通關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兩位也肯定會在現實世界裡好好生活。”
淺淺默默的看了白馬一眼,捂著胃小聲□□,“我忽然有種莫名躺槍的錯覺。”
白馬目光從幸村身上移開,輕笑道:“他的意思是,比起逞英雄還不如儘力保證有生力量,輔助我們儘早通關。真是的,一副把我們當成通關的必備條件的樣子。”
聞言,淺淺忍不住轉頭認真的打量了白馬好一會,“你雖然這樣說,但還不是很驕傲嗎?”
“那是當然吧,”白馬瞥了淺淺一眼,一副‘理所當然’表情,“我可是白馬探,作為名偵探,承擔這種程度的期待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我差點忘了,這家夥其實是個自戀狂來著。淺淺眼角一抽,默默的轉頭繼續關注幸村那邊。
“隻是怎麼說呢,”幸村完全無視了周圍一眾複雜的目光,依舊和顏悅色的說道:“稍微有點感覺被小看了呢,以我們網球部一貫的訓練量來說,應對那種速度飛石的反應力都沒有的話,嗬嗬,還是不要再當正選了比較好吧?”
這家夥似乎若無其事的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啊,淺淺瞄了一圈聽到幸村這句話後,同時神色一變的立海大網球部全員,默默的在心底點了一排蠟。隻是,說來說去,這群家夥還是覺得網球打得好就萬能了是吧?
覺得這個問題絕對有必要說一下,淺淺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就被人從後麵拽了一下給打斷了。
“我說你好歹也有點眼色吧,”仁王雅治小心翼翼的扒在淺淺肩頭,湊過去小聲說道:“你就沒感覺到幸村此刻不容違逆的神之子氣場嗎?”
淺淺嘴角一抽,“神之子氣場是什麼鬼?”
柳生比呂士在一旁一本正經的小聲解釋:“就是假如仁王剛才沒攔你的話,你此刻一定能看到一種奇景。”
“奇景?什麼?”
仁王一副‘太恐怖’的表情,“比如,聖潔光芒下,大片盛開的百合花中,部長那美麗至極卻讓你無端覺得後背發涼的笑容。”
這個遣詞用句也是夠了,淺淺回了個死魚眼,強裝無畏的說道:“那種東西的話,我已經見識過了,你以為我怕?”
仁王上上下下的看了淺淺好幾遍,用一種‘我看透你了’的語氣開口:“你見過?你說的那隻是幸村氣場,神之子氣場是比那更玄妙的東西喲。”說罷,很自來熟的摟過淺淺的脖子,繼續科普,“那開出可是冒著星光的黑百合哦,閃閃亮的那種。”
冒星光的黑百合?淺淺想象了一下,瞬間打了個哆嗦,可同時也腦洞大開,“說起來,對麵不是說神賜寶珠被毀了嗎?丟顆珠子陪個神之子什麼的,嗯....這買賣好像不太劃算。”
“咳咳。”
仁王和淺淺抬頭朝柳生看去,就看柳生隻留下一個‘我會去給你們上香’深沉表情,然後推了推眼鏡轉身走了。
“嗬嗬。”
輕笑聲突然從兩人身後響起,淺淺和仁王同時後背一僵,還沒有回頭,就似乎已經看到了聖潔的餘光,以及片片飛散的黑色百合花瓣和璀璨星光。
作者有話要說:致讀者親親
關於更新的事情,其實說實話,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再在這裡說請大家原諒了。但是還是覺得需要對各位有個交代,所以就厚著臉皮在這裡說了。
寫文文,真的需要連貫的思路,原先開文的時候還好,大把大把的時間,我隻需要按照我的思路往下一直寫。後來工作了,時間一下子緊了不少,每天的事情忙的團團轉,有時候幾天都碰不到電腦。等終於有時間坐下來時,才發現寫文時候的思路早就斷了,又需要重新整理,這一來二去,更新的越來越慢,最後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我不想找什麼托詞,大家看文看到一半沒後續的鬱悶感,我很清楚,所以被棄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大家。我在這裡向等我更新,最終卻等到耐心儘失的親們說聲抱歉,雖然親們可能看不到了。
隻是,我還是想說,無論怎麼樣,這文我寫了這麼久,也付出了許多,所以我一定會堅持寫完。
那些依舊堅持等我回來的親們,謝謝各位了。我會儘量不讓親們失望,努力更新。抱住親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