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有腳步聲匆匆從後方響起,是弗德,他臉色古怪又帶著幾分不理解。
“殿下…”弗德低聲道,阿斯瑪拉頭都沒回,隻是問道:“確定了?”
“已經確定,正是青龍把坐標消息泄露給的安東尼奧。”弗德低聲回應。
“果然。”阿斯瑪拉並沒有任何意外,似乎早有猜測,她聲音冷寂,“你說,李銘到底想乾什麼?”
弗德心中微驚,“這個…我也不清楚。”
以往,阿斯瑪拉雖然知道他的消息來源,但從未挑破過,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青龍是他的老師,又是鑄星級機械師,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他為什麼要不停地泄露關於他老師的消息。”阿斯瑪拉像是自言自語。
“那是因為我用其他消息和他交換的…”弗德腹誹。
然而,阿斯瑪拉像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繼續道:“交易隻是由頭,如果沒有出賣的想法怎麼著都不會交易信息,就像你一樣。”
弗德心中悚然,忽然警醒,似乎的確是這樣,他之所以毫無顧忌地,和李銘交易那些堪稱絕密的情報。
就是因為他心中早就沒有了對阿斯瑪拉,對他父親,乃至對伊特蘭文明的敬畏與崇仰。
那李銘又經曆了什麼,可以毫無顧忌地和他交易呢?
他之前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並未深究。
餘光微閃,卻見阿斯瑪拉揮揮手,弗德點頭,默默離開。
阿斯瑪拉徑直走向指揮室中的小房間,關上門之後,她打開智能終端,像是在聯係某個人。
許久後,智能終端中有聲音傳出,“相信我了嗎?”
“柯尼特…”阿斯瑪拉吐出一個驚人的名字,她眼神冷漠:“你說得不錯,坐標的確是青龍泄露給安東尼奧。”
“那你又在遲疑什麼呢,還不相信我?他把我戲耍成那個樣子,讓火炬損失慘重,我還有必要騙你嗎?”柯尼特冷聲道。
“釋放上次俘虜的那些人,我就可以把李銘的行蹤告訴你。”
“不會是陷阱吧。”阿斯瑪拉戒心很足。
柯尼特嗤笑一聲:“陷阱?如果我說的是泄露青龍的行蹤,還可能是陷阱可那是的學生,一個c,不…b級生命體而已。”
“你們甚至連a級生命體都不用出動,就能把他輕而易舉地抓住,我費儘心思就是為了坑殺你們幾個b級生命體,你覺得合理嗎?”
阿斯瑪拉眉頭緊鎖,的確是這樣,畢竟以李銘的實力,就算自己為了以防萬一,也最多派一個a級生命體策應。
現在這種局勢下,坑殺他們一個a級生命體,還不是伊特蘭嫡係,有意義嗎?
等等…阿斯瑪拉心頭微悸,“你說什麼,李銘是B級生命體!?”
“很吃驚嗎…”
“這怎麼可能…”阿斯瑪拉呢喃著,“他從藍星離開的時候,明明隻是D級生命體,這才過去多久…”
說著,阿斯瑪拉的雙眼中,忽然泛起熾烈的火焰,“他的開發潛力,到底有多高?”
她不是在詢問柯尼特,而是在詢問自己。
“好,我答應你,抓住李銘的時候,我就會釋放那些俘虜。”阿斯瑪拉沉聲道。
“先放一半。”柯尼特進一步道。
“好。”阿斯瑪拉果斷點頭。
“三天後,李銘會在“奢酒艦隊”上出現。””柯尼特說罷,不給阿斯瑪拉進一步追問的機會,結束通信。
“奢酒艦隊?”阿斯瑪拉皺眉,琥珀般的雙眸中,不可抑製地湧出些許激動。
她轉頭看向聯合艦隊中央,那閃爍著瑩藍色的菱形體虛幻體,忽然意識到。
自己的收獲,恐怕不僅僅是核心遺跡。
………
咚!哢!砰砰!
刺耳的音樂如洶湧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
五顏六色的燈光從天花板各處照耀下來,舞池中混雜著各種難言的氣味,即便有高功率的空氣淨化器,也難以淨化多種體味極重的宇宙種族所散發出的味道。
李銘眉頭緊鎖,很不喜歡這種氛圍,從各種奇形怪狀,瘋狂扭動著的生命體旁穿過。
驀然,他腳步一停,一條絲滑黏稠的黑色觸手,從某位長得像斑點豹的雌性生命體短裙下掉了出來,頭頂的豹耳繃得很緊,而後發出一聲
長長的呻吟。
觸手的主人則是一隻黑色萊姆,四肢都像是觸手,可以自由延展,穿著得體的西服。
李銘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地從這些人旁邊穿過,終於來到了吧台附近,這裡總算安靜了些。
“一杯…”李銘掏出一枚印有酒桶的銀幣,按在桌麵上,看了眼酒單,沉吟道:“烈焰吐息…”
“好嘞…”穿戴有多條輔助義肢的調酒師迅速回身。
李銘眸光渙散,紅河星流中有很多沿途聚集地,基本上都是混亂者的天堂。
這樣的地方聽起來霸氣,可實際上潛在風險也不小,由於無法移動,很容易成為某個文明新興勢力,或者新興貴族的刷功勞的地方。
也隻有可以移動的眾星之地,發展得比較好。
而為了規避這種風險,紅河星流中,也有不少一直處在移動狀態的聚集地。
奢酒艦隊,就是其中之一,由超過一百五十艘戰艦組成,其主人是個號稱“酒美男”的A級生命體。
最奇特的是,其中的戰艦,基本全都卸除了火控部件隻留下推進器,以及強化過後的能量發生裝置。
紅河星流潮汐期到來之後,奢酒艦隊更是對外售賣了堪稱天價的“星流票”。
在二十天內,奢酒艦隊將深入紅河星流核心區域,體驗多種從未見過的星際奇景。
而除了那些購買星流票的尊貴客人,也有不少探險家,拾荒者,前來短暫地歇息或者放縱。
這上麵用的是一種“奢酒幣”,一千星幣一枚,可以在賭場,酒吧,紅燈區等任何地方使用。
“客人,您的烈焰吐息…”一杯赤紅色如岩漿般的液體,放在特質的細長酒杯中,送到了他麵前。
李銘拿起酒杯,端詳了一陣,張開嘴,猛地一飲而儘,火辣滾燙,猶如岩漿劃過喉頭。
“客人!”調酒師嚇了一大跳,看眼前之人麵不改色,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