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改造營(21,22,23)(2 / 2)

章馳“嗯”了一聲。

336說:“明天你想做哪裡?你先選吧。剩下的是我的。”

章馳:“都有哪些?”

336扳起手指頭:“宿舍樓、礦洞、農田、編織工坊、食堂、圖書館——醫院不用做,他們都是自己做。”說完,他抬頭看了章馳一眼:“就這六個地方了。一般是分開做,這樣快一點,清潔手冊也是這樣建議的。”

章馳選了礦洞、編織工坊和圖書館。

336:“每個地點的道路都是單線的,清潔的範圍也包括道路中的垃圾,不過一般工作日的話,道路垃圾比較少。一般是星期天……他們喜歡在郊外拋屍。”

章馳說:“知道了。埋到花圃是吧?”

336點頭:“清潔手冊上麵有。你不清楚的話,可以看看。或者,你丟到花圃,我來埋就行了。”

***

章馳睡到六點半,下樓點名。

她沒去食堂,回到宿舍準備補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碰見了肌肉男。

他很熟稔地開始搭話:“昨晚去做清潔了?”

章馳淡淡掃了他一眼。

肌肉男開門見山:“113是你殺的?”聲音壓得很低,保證隻有章馳一個人能聽見。

章馳:“跟你有什麼關係?”

110是一個相對“外強中乾”的人。這樣的人她見過很多。他們熱衷於打探——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實力,他們就是太在意自己的羽毛,所以瞻前顧後,時刻搜集信息,以免情形對自己造成任何不利。

非常八卦。

肌肉男:“113很厲害。”

章馳:“你跟他很熟?”

肌肉男:“我們是一批進來的。”

章馳:“很有感情?”

肌肉男:“生死之交。”頓了頓,“不是他死,就是我生。”

章馳:“……”

肌肉男:“我聽說接了你任務的是113。”他停了一下,說:“本來不該是他。他搶單了。這個蠢貨。”

不得不說,這種八卦的人,聊天技術都非常高超,三言兩語,就勾得章馳忍不住再跟他搭兩句話。

章馳:“還能搶單?”

肌肉男:“是啊。他覺得你的分好拿唄。他本來有四千多分了。”

紅章值1000分,殺了她,他就能立馬出獄。

肌肉男:“他是上一周的榜首。他賭輸了。”

章馳:“你怎麼知道他是第一?榜單是匿名的。”

肌肉男笑了笑:“本來不知道的。他死了,我就知道了。”

“而且。我跟他一起進來的。他之前殺過我們兩個紅章。我給他記著分呢。大差不差吧。”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

“你知道接下來要殺你的是誰嗎?”

章馳:“誰?”

肌肉男:“沒了。”

章馳皺了皺眉。

肌肉男接著說:“888暫時撤單了。”

他說完,目光挪到章馳臉上,似乎就等著她問為什麼。

章馳話鋒一轉:“你好像消息很靈通。你跟猛虎的人很熟?這麼內部的信息你都知道。”

肌肉男:“猛虎的人很多。”

章馳:“?”

肌肉男:“人多口雜。”

章馳挑了挑眉:“你還有臥底呢?”

“不是臥底,”肌肉男聳了聳肩,“是朋友。”

“朋友?”

“朋友。”肌肉男伸出右手,掌心向內,標準的握手姿勢,“我們也可以做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在這裡待得久,有什麼事,你可以問我。我叫韓戈。”

章馳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不鹹不淡地收回目光。

韓戈討了個沒趣,隻是笑笑,將手收了回來,揣在兜裡。

過了一會,他補充了一句:“不熟的時候,說話不好聽。多擔待。”

章馳轉回話頭:“所以猛虎的人為什麼撤單?”

韓戈:“你殺了他們兩個紅章,一個藍章——他們是這樣想的。113實力不弱,殺你的代價太高,猛虎不想再浪費時間了。至少現在。”

“他害怕他的人死多了。”韓戈扯了扯嘴角,“他在這裡可不止你一個敵人。”

猛虎不僅要對付她,還要對付大法官。他不想讓大法官漁翁得利。

倒是很有道理。

章馳又問道:“你不是說除非他們的人死光了,不然不會收手嗎?”

韓戈:“我也很意外。但其實888的話……他本來就是個見風使舵的人。他跟我們大法官不一樣。他們這一套都是學的我們。現在他們怕了。”

章馳:“學的你們?”

韓戈:“這是我們幫派的規矩。他有樣學樣。”

章馳:“哦,你們還是原創?”

韓戈笑了笑:“嗯,可惜這玩意沒法申請專利。”

他忽然又收起笑。

“我們跟他們不一樣。大法官發出的追殺令,從不撤銷。”

*改造營(22)*

睡到9點鐘,章馳起床、下樓,到了一樓拐角處的雜物間。

掃碼。綠燈。

門開了。

裡麵比昨天少了一張推車,還少了一些清潔工具。

可能336已經出發了。

章馳挑了一把相對沒有那麼多汙漬的推車,拿了一桶血立淨,垃圾袋,還有掃把、拖把,裝在一個塑料桶裡,塑料桶放在推車上,臨走的時候,她看見門口的位置掛得有一件雨衣。

雨衣旁邊還有一個掛鉤,但是是空著的。

也許本來還有一件,被336拿走了。

想了想,她把雨衣也扯了下來,塞進桶裡。

犯人們都去上工了,監獄大樓非常安靜,推車的“軲轆”聲一直響在章馳耳邊,她往右邊的門走,決定先去礦洞打掃——

圖書館看起來不會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垃圾”。

整體來說,工作日都非常“安全”。殺了綠章或者藍章,得不償失,而紅章,數量太少,且危險係數太高,如果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不會做這種惹火上身的事。

路麵上有一些灰塵,風吹來吹去,無論怎麼掃都掃不乾淨,章馳坐到推車上,打開清潔手冊——

裡麵隻要求不能有血跡和屍體,沒有提到灰塵的事。

再往後翻——

“礦洞清潔:請務必將礦洞中的屍體搬離,並將地麵血跡清理乾淨。泥沙、石子、雜草等,不在清潔範圍。”

風忽然變大了。

沙子開始有點迷眼。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布滿了灰雲,“滴答”“滴答”的雨滴,試探地先從頭頂少量落下。

風更大了。雨水忽然暴增。淅淅瀝瀝澆上頭發。

章馳將清潔手冊塞進口袋,雨衣披在外麵,推著車趕緊往礦洞裡麵開去。

礦洞上工的人很多,人聚在一起的地方,探照燈可以照清楚路,人少的地方,光線非常暗,幾乎是摸著石頭過河——走完了前麵的路,你才知道走的是什麼路。

溫度很低,濕冷。

犯人們都在抱怨。下雨對礦洞作業非常不友好。

很吵。

章馳低著頭往裡走,走到深處的時候,耳邊已經聽不到議論聲了,但也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她忽然又反應過來——

她沒有探照燈。

她不是上工的犯人。

也許她應該有。但是她沒有從雜物間拿走。

章馳沒再走了,她直接靠著這條岔道的牆坐下,寒意從牆麵蔓延到整個後背,她能感覺到濕噠噠的東西黏住了她。

這裡的濕氣和水汽都太重了。

過了一會,她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因為空氣中飄來一股鐵鏽味。

這裡的犯人不應該對這種氣味陌生。

她在原地呆了2秒,立馬起身,跑出洞,終於找到了一個人多的岔道,一群人正握著工具靠在牆壁聊天,頭上的探照燈好像一個天然的圓形大吊燈,照得半堂明亮。

她湊過去一點,差不多隔得有兩米那麼遠,側過身,微弱的燈光打在她的後背,她清楚地看見自己身側的雨衣下擺已經被血鋪紅。

血還沒有凝固,但是沒有溫度——這裡麵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溫度。洞裡太冷了,再溫熱的血,流出來也會變得冰冷。

就在這時,空氣忽然變得安靜。

講話聲停了。所有人的目光對準了章馳,準確的說,是她沾滿鮮血的後背。

眾人:“……”

一般來講,大家在這裡都很天然地認為,一個沾了血的還沒有死的人,都是殺人真凶。

他們撞見了殺人現場。

章馳趕緊解釋自己是做清潔的,眾人將探照燈對準她,發現她身上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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