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垃圾島80(2 / 2)

章馳有了一種把槍拔出來重新抵在他腦袋上的衝動。

但項景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這個時間段。

有他回去垃圾島替他們善後,他們逃跑的安全係數會大大上升。

他們隻想當從垃圾島跑出來的幽靈。

沒有人知道誰上過這架飛機,沒有人知道這架飛機的目的地是哪裡——他得把飛機開走,他們需要這個權限最高的人,替他們擋下在垃圾島的一切可能掀起淘浪的蛛絲馬跡。

章馳:“以後從垃圾島出來的話,我可以再請你喝咖啡。”

“不過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畢竟,你的任期比我的刑期還久。

() ”

項景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眼底一片沉色。

他將手掌在一側艙門上,肩膀往機艙艙壁上貼住,這個姿勢可以使他保持完整的站立——生理的痛苦是一種滯後的毒藥,他被她打裂了鼻梁骨,顴骨近乎完全的麻木,風往機艙裡麵撲來,刀子一樣,刮著他身上開過的口子,發炎的皮肉,他快要站不穩了。

在經曆了漫長的,被綁在駕駛艙上的拘役,他渾身的骨架都開始叫囂著要從他這個不儘責的主人身上竄逃。

他沸騰的血冷了下來。

遺留的痛開始為虎作倀。

他想要殺掉她。

他這輩子這樣想要殺掉一個人。

她就站在他的麵前,咫尺之間,他看見她細弱的脖頸,隻要他能夠伸出手,掐斷。她就會死掉。他死死地盯住,但隻是半秒,理智就讓他收回了目光。

他根本殺不掉她。

他出手,死的就會是他自己。

他最後的尊嚴,是站著,目送她離開。

“卡斯很美麗。”項景說,“祝你旅途愉快。”

章馳將帽子扣上腦袋:“謝謝你送我一程。”

項景:“不客氣。”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至少跟外麵肆意的雪花來比,他非常溫和。在這個即將沉入穀底的傍晚中,他的呼吸帶著體溫。

半空中能夠看見被他的溫度驚擾的霧氣。

白茫茫的霧。

被風追著跑。

章馳:“聽說你是白銀共和國榮耀勳章的獲得者?”

項景微微皺了眉。

章馳:“真的很可惜。”

項景怔了一下。

他尚未厘清這句話的含義,就見到站在他身前的女人扣上帽子連接風衣前麵領子的卡扣,從應急滑梯上一躍而下。

像一隻鳥,輕盈地,不受拘束地,從開了鎖的籠子中逃離。很小的,一觸即化的雪花從天上追著她去,風無法挽留她,雪也驚擾不了她,她飛走了。

那個籠子裡還有鳥沒有出來。

就在那把鎖打開的同時,就在她離開的同時,他這隻留在籠子裡麵的鳥,又被在腳上加了一把鎖。

她為那隻鳥感到可惜。

他曾經有過的榮譽,現在狼狽的姿態。他還要回到那個籠子裡麵去。

一個看管著所有鳥腳上的鎖的鳥,也得被鎖在籠子裡麵。

章馳在地麵站穩,拍了拍灰塵,仰著頭:“你該回去了。”

對於一個驕傲的人來說,最讓人難受的不是被踩在腳下,被打碎骨頭,被拆掉翅膀,而是被人同情。

同情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地位的天塹。

這是她最後的報複。

他是白銀共和國派駐在垃圾島的最高長官,他在改造營說一不二,他擁有這座島上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他是幸運的,在被感染之後成為異血的30%,他的強大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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