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最近是在征兵,”尤修說,“沒想到都到村子裡麵來了。”
尤修伸出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這裡的房子都不高,而且分散,視野很開闊
,章馳和周宇也跟著去看——他們同樣坐在客廳靠窗戶的一側。
隻見窗外大概一百米開外,停著一輛軍車,兩個穿製服的帶槍士兵正在跟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站在路邊講話。那個女人情緒激動,手不停地半空揮舞。很快,熱衷於熱鬨的村民就陸陸續續停駐在了路邊。
他們沒有跑出去看熱鬨,尤修帶著所有人來到了二樓樓頂。
這裡可以很方便的看清楚樓下發生了什麼。
那女人講的卡斯話,聲音很大,周宇為他們實時轉播,說她正在罵人,原因是那兩個士兵勸說她的孩子參戰。
她說他的兒子今年剛滿二十,還在上大學,戰爭爆發之後,學校停課,他休學在家。她罵他們沒人性,送一個學生上戰場。
她的胳膊揮得很高,一人擋在前麵,氣勢洶洶,她身後還站著一個縮著腦袋的瘦弱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一直在扯她的袖子。
他們都站在一棟兩層樓高的樓房外。她突然被扯得生了氣,轉過頭,一把青年推開,跟推個陀螺一樣,將人從正麵翻到反麵,按著肩膀往裡頭塞。
那青年於是被塞到了院子裡頭的門口,貼牆,跟罰站似的,抬不起頭來。她回到了院子外麵,接著高聲在嘴裡喊話。
周宇:“她說他還是個孩子。”
那名士兵張了張口,說了句什麼,那位“母親”揮舞在空中的胳膊陡然一滯,跟隻被彈弓打中的鳥兒一樣,有氣無力地墜了下來,竟然一時沒再開口。
眾人都迅速看向周宇。
周宇:“……”
“他說他今年十八。”
眾人:“……”
爭議結束得很快,最後的結果是那個女人蹲在路口,哭個沒完。
周宇:“局勢變化太快了。現在已經進入強製征兵階段了。”
就在昨天,他們在新聞上麵看到的還是自願參軍。
某種程度上,他們現在如今待著的“地獄”,反而是這個戰場裡麵最為和平的地方。
前線死的人,他們完全看不見。
尤修又哭了:“我想回家。”
他嗷嗷大哭:“我想回家。”
哭著哭著,他臉色一變:“糟了,那個車是
不是往我們這邊開過來了?”
***
征兵車一家挨著一家的動員,在來到他們“家”之前,還有兩家人排在他們的前麵,留得這個房子裡的所有人反應時間。
他們是外國人,不存在上戰場的問題。
但他們會被抓,重新回到監獄。
這家專門出租給偷渡客的房子還有一個地窖,除了周宇和章馳之外,所有人都躲進了地窖裡麵。
——他們不能同時都進去,房子外麵停著車,廚房剛剛開過火,味道都沒散乾淨,很容易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