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良沒有多疑。
因為也沒有更好的可以解釋的理由了。
他甚至也不懷疑自己為什麼會暈過去。
他個人確信是因為接入的時候“用腦過度”。
下樓電梯開的加速模式,出了電梯,兩個人一直在跑,章馳跑在前麵,奇良氣喘籲籲地在後麵追,轉了三趟電梯,終於來到了停車層。
差點就要過十分鐘。
電梯門打開,章馳一如既往地埋頭正要往外跑,抬起頭,一個身高跟奇良差不多的機器人舉槍
站在門外,槍口在章馳和奇良中間晃動,像是在識彆目標。
最終,這把槍黝黑的槍口對準了章馳的眉心。
“趴下!”
章馳在瞬間按著奇良的腦袋趴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這機器人並沒有開槍,就在剛才,它的槍口在章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挪動了,好像槍口對準的部位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現在它的槍口還在移動,發出來的紅色射線在章馳的臉、胳膊、下肢亂晃,最終,它的槍在經過一係列快速的前搖之後對準了章馳的小腿。
在開槍之前,章馳撲了出去。
子彈射偏,機器人向後倒在了地上,在非常快速的時間裡,它反重力地往上一彈,跟個不倒翁似的站了起來,將斜
趴在他身上的章馳撂到了一邊。紅線繼續從槍口發出,它的眼睛提溜提溜在轉,在機器人下一次瞄準之前,章馳一腳踹中了它的背。
槍在它倒下的時候從它的手裡滑了出去。
章馳衝過去撿起槍,反射性地想要對準機器人開槍,猛然又想起來這東西八成防彈,彈回來得自傷八百,於是隻將槍擰成一團扔在地上,球型子彈從破損的彈夾裡跳了出來,也被這股力量擰到龜裂,露出了裡麵流動性稍弱的透明液體。
不是水,但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機器人的眼鏡還在轉動。
章馳有一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她踢了一腳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機器的頭腦,讓那雙眼睛不再對準自己,單手夾住奇良的腰部,像夾著個塑料人體模特似的往外衝。
時間不夠了,他們得立刻離開這裡。
***
戰刃眼睜睜地看著目標帶著另一個同行的男人坐上車。
油門一轟,車子打了個拐,不留餘力地狂射了出去。
它其實可以繼續戰鬥。
但主人叫他停了下來。
“讓她走吧。我看見了,她可以操控金屬。”
“你拚不過它。”
沙啞的嗓音從大腦中傳來。
它感到無地自容。
主人很了解它,他嘗試安慰它——
“你壞掉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它被植入的模擬人類情感因為這一句話變得興奮。
不過它興奮和痛苦的範疇都很低,這種植入的數據化的情緒也不會影響它任何的行動,主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連一個機器都舍不得傷害。
當然,這是因為它被設定不能夠從壞的角度來推測它的主人。
它從來都不認為主人隻是為了跟它被喂進去的數據進行模擬對話。
以提升社交技能。
“去dx25炸彈控製室門口,采集血液樣本。”
命令從大腦傳來。
機器人的製造廠商用模擬人體的精密和細致程度來對產品進行定位,越像人的越貴,皮膚的紋路,人類優雅的骨骼,囿於《機器人法案》對類人性的設定——臉部的相似程
度占總體評分的比例非常高,廠商隻能夠在身體和骨骼上做文章。
它的外表“偷工減料”,看上去是智能機器人中的低端貨,這種機器人一般都是辦公用途,倒茶水,泡咖啡,裝訂文件,給人類在用時不長但容易打斷進度,影響效率的工作中省下一點時間。
它出現在電梯,跑動在樓層中,沒有引起其他人異樣的反應。
在最後一部登頂的電梯中,它遇見了一群外聘的保鏢,電梯的按鈕隻顯示了200層。
他們要去往同一個樓層。
它知道保鏢的安全計劃,一層樓出事,臨近的十層樓的保鏢過去支援——其餘的人需要留在原地,免得被趁虛而入。如果這些保鏢認為無法應對,才會再申請所有樓層的保鏢一起行動。
沒有避諱的談話聲傳入戰刃的收音器。
200層聯係不上,199層的呢??_[(”
“也聯係不上。”
兩層樓的保鏢都被放倒了。
這個人有點本事,戰刃將她的數據標記——放倒過四個保鏢。
身為機器人,它們需要時刻吸收有用的數據更新補充。
電梯抵達200層。
幾個活人加一個機器人同時往一個方向跑去。
戰刃取到了粘在門框上的血液樣本。
其中一個保鏢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它的姿態過於的專業,而且還能夠有上下電梯的權限,看著也是自己人。他奇怪的眼神大概隻是好奇它采集血液樣本做什麼。
戰刃物理上“麵無表情”地離開了房間。
其實它也不知道采集血液樣本要做什麼。
耳邊適時響起紀湛的聲音:“帶到檢驗室,鎖好房門,等我。”
它等了很久。
一直到晚上。
終於等到人來。
是它的主人。
穿著西裝,一臉的疲憊,看起來剛剛忙完,來到檢驗室,從儲存箱裡掏出另外一瓶血液樣本,指揮他進行匹配。
戰刃:“請稍作等待。”
紀湛:“你真的很棒。”
他又在誇它。
1個小時後,結果出來了。
打印出來,它拿著結果遞到他的眼前。
然後,它看見這張疲勞的臉一點點亮了起來,好像乾涸的河床一下子被潑天的大雨填滿,那樣興奮地任由雨水在腹腔之中手舞足蹈。
它聽見他顫抖的呼吸,低聲的喃喃。
“終於,我找到她了。”!
大概率是最後一個選項。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有些慢吞吞,像是已經醉了。
現在還是大早上。
可能不是剛喝完酒,是宿醉。
“去吧。”
他說。
***
奇良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至少在醒過來的這十來分鐘內,他並沒有表達自己身體哪裡不舒服,甚至還覺得睡了個很好的覺。
唯一的問題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炸彈沒有爆炸。
那個組織遮遮掩掩又膽大包天,奇良卷進去沒有什麼好處,章馳將奇良扛到電梯口才將貼片貼到他的脖子上。
她隱瞞了見到安裡裡的事情,隻是說炸彈解除了,也許是這款炸彈的設計師腦子有點坑,讓該停下來的計時變成了加速滑向零點。給被害人最後的心靈重擊。
奇良沒有多疑。
因為也沒有更好的可以解釋的理由了。
他甚至也不懷疑自己為什麼會暈過去。
他個人確信是因為接入的時候“用腦過度”。
下樓電梯開的加速模式,出了電梯,兩個人一直在跑,章馳跑在前麵,奇良氣喘籲籲地在後麵追,轉了三趟電梯,終於來到了停車層。
差點就要過十分鐘。
電梯門打開,章馳一如既往地埋頭正要往外跑,抬起頭,一個身高跟奇良差不多的機器人舉槍
站在門外,槍口在章馳和奇良中間晃動,像是在識彆目標。
最終,這把槍黝黑的槍口對準了章馳的眉心。
“趴下!”
章馳在瞬間按著奇良的腦袋趴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這機器人並沒有開槍,就在剛才,它的槍口在章馳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挪動了,好像槍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