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一個現界通緝犯,那麼巡狩所必然能夠給予最公正的裁決,可如果凶手是白石的執行者……
“柳家會很樂意以此要挾白石學府,而不是直接做出判決。”詩淺對於所謂柳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言語少見的尖銳。
柳岐搖頭沒有反駁,這確實是柳家最有可能的選擇。
對於權勢到達這個地步的家族來說,死傷幾十幾百個平民重要嗎?
重要,也不重要。
這是打擊對手極佳的籌碼,卻也隻是籌碼,就像所謂律法正義是維持【秩序】的工具,也隻是工具。
將這些繁雜的思緒甩掉,柳岐看向宋暮“如今巡狩所人手緊張,周圍已經封鎖,沿著這條路走,林淑玲認得你們,會給你們放行的。”
“巡狩所還需要幫手吧?”老板不可能在柳岐麵前提出幫忙,宋暮索性代為開口“我們會留下幫忙的。”
柳岐一愣,不過隨即理解“多謝。”
……
“你應該看出這場襲擊和烏鴉沒有太多關係的。”
詩淺操縱【造物之黯】所構成的手爪提起石板,頭也不回地說道。
如果說使用血傀是為了防止身份暴露,那麼那些血鴉則有些過於指向性明確了。
烏鴉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除非這本就是一場栽贓。
“當然。”宋暮歎氣“可就算看出又能怎樣呢?柳家希望是烏鴉做了這件事,那麼就隻會是烏鴉做的。”
更何況這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麵,白石學府將忙於應付政治上的壓力,從而沒有精力關注他這個實驗體。
當所有人都願意相信那個虛假的真相時,又有誰會在乎那個真正的真相呢?
宋暮嘴角扯了扯,笑的很難看,這讓他很難不聯想到自己的異能。
即便對方被關在無與有之間,可憑借多年的直覺,他依然認定姚澤就是這一切的主使者。
可如果這一切都在對方掌控之中的話,那姚澤的“失誤”被抓是否也在預料之內呢?
對方又為什麼要嫁禍給烏鴉?
想到這裡,宋暮不禁又將食指按住了眉心。
……
純白無瑕的空間中囚禁著無數的異能罪犯,通過模糊無與有的界限,任何規定之外的破壞都將被歸零。
無與有之間。
現界最先進的收押係統,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這裡完成越獄。
可就是在這樣的限製中,頭發紮著文藝小辮,發須在額前飄蕩的青年出現在了潔白的大廳中。
“穩定是【秩序】的優點,但這樣的一成不變也意味著存在可以被利用的漏洞。”
像是整理正裝般打理了一番藍白條紋服,姚澤含笑的嘴角忽地微微收斂,神色鄭重地抬頭“我以為你會去查看那些衝突現場的。”
“交界區的出現打亂了儀式錨點的分布,短時間內找到這些錨點不現實。”
費爾德·萊恩,壯碩的老人摘下讓他顯得平易近人的眼鏡,西裝被撐出肌肉線條,銀發的獅子咧出笑容。
“正巧,麵對問題,我更喜歡從源頭解決。”
除夕夜晚八點,宋暮陪同詩淺正在進行救援工作,而在無與有之間,費爾德對上了出逃的姚澤。
距離新年還有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