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傅雲青微怔。

在他記憶中,眼前的男生似乎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是在教導主任麵前也是倨傲不服輸的,就像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頭發一樣張揚。

但許是現在身體確實不舒服,此刻他的身上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脆弱感。

“你為什麼想知道?”傅雲青問。

詹魚想了想,偏頭去看他,迎著光,眼睛微微眯起:“人家暗戀你,總要了解一下丈母娘好不好相處。”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唇色很淡,麵色慘白,看著下一秒就能昏倒過去,但卻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

傅雲青冷靜地站起身:“我回去上課了。”

詹魚撐著上半身,虛弱地咳咳兩聲:

“老師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也許一會兒我也就死了,你走吧,省得死相太可怕,嚇到你。”

傅雲青捏了捏眉心,轉身看向他:“你這張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每次說的話都這麼不正經,惹人心煩。

詹魚歪了歪頭,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想聽甜言蜜語?”

“………”

傅雲青歎氣,“不是。”

難怪教導主任每次提到這小孩兒都要長歎一口氣。

“可是--”詹魚拉長了音調,笑道:“嘴甜不甜,聽了沒用,要嘗過才知道啊。”

傅雲青怔了怔,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耳尖倏地竄上一點紅,他有些羞惱:“詹魚,你彆太過分了。”

見人真生氣了,詹魚總算是收斂了些,安撫性地哄了兩句:“好好好,我的錯,咱們好學生彆生氣,生氣就不帥了。”

傅雲青:“………”

“來,跟我說說你媽是什麼樣的人。”詹魚生怕把人逗狠了,直接跑了,立刻把話題轉開。

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傅雲青撩起眼皮,眼神有些探究,詹魚雙手撐在腦後,大大咧咧道:“彆問原因,不說拉倒。”

傅雲青點點頭,淡聲道:“那我走了。”

???

你是不是玩不起?!

詹魚一挺身坐起來,起來得太急,腦子嗡地暈了一下,等他緩過來,醫務室裡已經沒了人。

敞開的窗戶有風吹進來,吹得窗簾如波浪起伏不定,窗外樹葉沙沙作響。

“竟然走了?”詹魚不可思議,“這家夥果然沒有人性!”

難怪他會落得進廠擰螺絲,不是,是進廠種花的下場,這個冷血又記仇的家夥,脾氣比他這個少爺還大。

強行撐著坐了會兒,沒等到人回來,詹魚又躺下了,實在是頭疼得厲害。

不知不覺他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還有一隻溫熱的手貼上他的額頭。

詹魚皺著眉,偏頭躲開,是哪個不長眼的,他現在熱得很。

也不知道是他睡得更沉了,還是說話的人走了,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再次清醒過來,是被放學的廣播吵醒的。

揚城附中下午放學,廣播站都會播放音樂,然後會有播音主持的節目,有時候是散文,詩歌,有時候是歌詞賞析。

“魚哥,你醒啦!”咋咋呼呼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詹魚皺起眉,一轉頭就看到陳博洋的大臉靠過來,他麵色一冷:“你敢貼上來,你就死定了。”

陳博洋動作定住,半晌,訕訕一笑又退了回去:“好好好,看來我魚哥還沒燒糊塗。”

“那個,我就是想用額頭測測你的體溫。”怕被秋後算賬,陳博洋連忙舉起三根手指發誓,為自己辯解。

“你怎麼來了?”詹魚閉了閉眼,腦子裡那股眩暈還沒消失,但比來醫務室那會兒好了很多。

“那當然是我心疼哥哥……”陳博洋話說了一半,詹魚嗤笑了聲,他立刻又改口了:“不是,傅學霸把我叫過來的,讓我看著你吊水。”

他本來準備去網吧,結果到了網吧門口,接到了傅學霸的電話,說詹魚在醫務室。

詹魚一怔。

“魚哥,沒想到你竟然真生病了!”陳博洋驚歎,“我還以為你是裝的。”

畢竟這事兒他們也沒少乾。

“你說是傅雲青叫你來的?”詹魚問,“什麼時候?”

“就幾分鐘前。”

“他不是走了嗎?”

詹魚有些納悶地舉起手,手背上紮了針,能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沿著針管流入身體,指尖冰涼。

“喲,咱們揚城附中小霸王醒了啊!”

詹魚和陳博洋聞聲齊齊抬頭,說話的是醫務室的保健老師,說來和他們也算是老熟人了。

他們一群人的逃課史裡,這位是首要功臣,沒少給他們開病例證明。

“周老師。”陳博洋站起身乖乖問好。

周諒走過來,先是看了眼輸液瓶,還剩下五分之一的量,他點點頭:“馬上輸完了。”

低頭在記錄本上畫了兩下,放下手裡的東西,笑道:“詹同學,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你的那位同桌。”

詹魚:“?展開說說。”

“要不是他,你現在已經躺醫院裡了。”周諒遞給他一根體溫計,詹魚接過順手夾到腋下,頓時被冰涼的觸感凍得一激靈。

“你燒到了四十度,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周諒招招手,陳博洋很上道,立刻殷勤地搬了張椅子過來,他坐下,誇了句乖,這才繼續說道:“一不小心就腦膜炎,直接把腦子給燒壞了。”

詹魚哦了一聲:“我還以為這家夥走了呢。”

“走什麼走,他打電話把我叫回來的,守了你兩節課,幾分鐘前才走的。”

詹魚抿了抿唇。

好吧,他收回之前的話,也不算是冷血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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