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醫院外麵有記者在蹲守,”司機敲了敲病房的門,略帶歉意地說:“可能是記者看到車牌號跟上來的。”
他剛剛著急送人來醫院,沒注意後麵有沒有車跟著。
“你現在開車離開,繞路走回彆墅。”傅雲青冷靜地說。
這家醫院和詹家有合作,從十九樓以上就都是VIP病房,有安保人員,記者狗仔進不來。
司機愣了愣,連忙說好:“我是要甩開他們嗎?”
“不用,”傅雲青說,“你隻要繞路就行。”
記者狗仔在追蹤方麵的業務能力不是一個普通的家聘司機就能甩開的,所以不如讓記者狗仔以為他們就在車上,讓這些人循著味道跟過去。
這樣醫院這邊蹲守的人手自然也就少了。
“好的。”司機也稍稍冷靜了些,“那我先走,有什麼需要少爺們聯係任管家,我再送過來。”
“謝謝。”
司機一走,病房裡就隻剩下詹魚和傅雲青。
“好學生,我發現我跟你做同桌後,我就老是在生病。”
詹魚抱著醫院提供的熱水袋,屍體一樣躺在病床上,“我以前一年到頭都難得生一次病。”
病房是VIP單人間病房,不用擔心被人打擾,旁邊還有一張陪護床和小小的會客區。
傅雲青聞言,握著手機的手無意識收緊,他淡淡垂下眼:“嗯,那我會跟班主任提換座位。”
詹魚一愣,眉頭高高地挑起:“我說換,你就去換?”
“你說的沒錯,”他神色平靜地說,“確實運氣不好。”
剛做同桌的時候,詹魚就發燒了,還遇上了上來觸黴頭的,扛著高燒打了一架。
這才沒多久,他又一次高燒。
“你為什麼不想跟我做同桌?”詹魚問。
“你說的不想……”
詹魚打斷他的話,不樂意道:“明明就是你不想跟我做同桌。”
他還記著呢,之前在辦公室門口聽到的話,這家夥說自己會影響他學習什麼的。
“你學習的那勢頭,三個我坐你身邊都影響不了吧。”詹魚沒好氣地說。
竟然還說他會影響,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謊。
傅雲青微怔,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卻什麼都沒說。
“不說拉倒。”詹魚哼了聲,拉高被子擋住自己的臉。
不說他也知道,肯定是怕露餡,被自己認出來他的身份,辛辛苦苦捂了幾年的馬甲掉了,所以不敢跟自己坐。
“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詹魚在被子裡搖了搖頭。
病房裡再一次安靜下來,吊瓶裡的藥水滴答滴答的輕響。
“我做了個噩夢……”
被子裡空氣不流暢,很悶,詹魚的聲音也悶悶的,看著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方向,他輕聲說:“夢到我沒救回生生,他死在了我的麵前。”
其實不止是一個噩夢(),還有另外兩個⑾()⑾[(),但他沒法告訴傅雲青,大概說了傅雲青也不會相信。
沒有人會相信這麼離奇的事情,有人竟然會夢到未來的事情。
“好學生,你覺得人可以改變既定的命運嗎?”詹魚把被子拉下來了點,露出一雙黢黑的眼睛。
新鮮空氣順著手臂撐起來的縫隙鑽進被子,他的臉很紅,一半是因為發燒,一半是被子裡悶的。
許是沒想到向來不正經的詹魚會問這樣充滿哲學性的問題,傅雲青很明顯地愣了下。
他垂著眼,打量般看著病床上的人,半晌,他說:“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就是突然有感而發,”詹魚淺淺呼出一口氣,因為體溫還沒降下去,氣息依舊是灼燙的,身體也不舒服,“算了,不聊這個了。”
他下意識想翻身,但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傅雲青按住了肩膀,“彆亂動。”
詹魚哦了一聲,放棄了想法,繼續像屍體一樣躺著,手腳都麻了。
“我覺得是可以改變的。”傅雲青突然說。
詹魚正在小幅度地活動手腳,聞言眨眨眼,偏頭看向說話的男生:“為什麼?”
傅雲青看著他,牽起他放在被子外麵的手,短暫的沉默後,“以前有個人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展開詹魚的手,指腹劃過掌心上縱橫的三條線,“我們的掌心上有生命線,事業線,愛情線,這些構成了我們的人生……”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了手的主人,粗糲的指腹勾帶起絲絲縷縷的酥麻,這種癢意一直蔓延到心臟。
詹魚忍著想要抓兩下的衝動,問:“你是準備給我算命嗎?”
傅雲青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手,握成拳,“現在我們就掌握住了人生,命運在我們的手裡。”
詹魚有些愣神,好一會兒才笑著說:“這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傅雲青淡淡地牽了下唇角,“嗯,所以說這是彆人跟我說的。”
“很好的朋友嗎?”
“不是,”傅雲青沉默了下,“他和我不是朋友。”
“為什麼?”詹魚有些好奇,“我以為這種話題不會和朋友以外的人聊。”
至少他自己就不會和陌生人聊這種三觀碰撞話題,話不投機半句多,聊上頭了估計得打一架才舒坦。
傅雲青沒回答,眼睫微微扇動了下。他站起身小心地把詹魚的手放進被子裡,拿出已經涼了的熱水袋,“我去充電。”
詹魚看著男生的背影,剛剛那一瞬間,他竟然在對方的神情中看到了一點難過。
詹氏集團--
會議室裡,詹啟梁坐在首位,下麵還有幾位在崗的股東和公關團隊的負責人。
從詹氏集團被頂上熱搜,大小會議就沒斷過,一直持續到現在,總算有了點要散會的苗頭,眾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詹總,不太對勁。”負責監控數據的公關部人員出聲說道:“數據又
() 開始波動了。”
他們一直在撤熱搜,加上水軍下場控評,初有成效,但剛剛平穩的數據又開始呈現直線上升的趨勢。
“詹總,新的詞條又上來了。”秘書拿著平板匆匆走進會議室。
詹啟梁捏著眉心,有些不耐煩道:“直接撤了就行。”
“不是……”秘書一言難儘地把平板放到他的麵前,小聲說:“這次是那位陳女士的。”
詹啟梁:“這有什麼區彆?”
現在網上翻來覆去的都是什麼真假少爺,豪門恩怨,吃瓜水友占領著高地。
本來這隻是詹家的家事,但因為多了個司機傅南一和陳峽,立刻就有人趁機打起了資本和平民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