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青抱歉地說:“不會。”
詹雲岩歎氣:“六年了,你都不好好學學下棋。”
“事情比較多。”
聞言,詹雲岩臉上的笑容收斂,眼神清明地看向對麵的男生:“現在能告訴我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傅雲青頓了下,搖搖頭:“抱歉。”
“你說的都已經發生了,”詹雲岩坐起身,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是沒有改變嗎?”
傅雲青垂眸,有些無奈地一笑:“不,是改變太大了,所以我不知道會怎麼樣。”
“按照原來的軌跡,這個時候……”他抬起眼,神色平淡地說:“您已經去世了。”
“原來是這個時候嗎?”詹雲岩嘖嘖兩聲,有些得意起來,“我這些年可是勤勤懇
() 懇做體檢的。”
“是的(),您現在身體很好。傅雲青說。
經過這種事情?()_[((),再大的變故都不能讓我腦淤血了。”詹雲岩哈哈一笑。
詹雲岩向來不愛做什麼體檢,覺得生老病死自由命數,他隻管好好活,哪管什麼時候死。
直到十年前,有人告訴他,你會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說實在的,你剛開始跟我說的時候,我就琢磨著小丫頭片子的怎麼還搞封建迷信,”詹雲岩笑道:“後麵我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個騙子。”
“我回來的時間太晚了,七歲很多事情都無法改變了。”傅雲青略帶遺憾地說,“也許我這也不能說是重生,重生應該是重頭再來才對。”
陳小雲七歲,是陳峽換了孩子的第七年,他和陳峽,趙大廷在一起生活。
也是他被裝扮成女孩子的第七年,進入揚城附小的第一年。
趙大廷沉迷賭博,已經債台高築,陳峽在東躲西藏的生活中已經扭曲了對親生孩子的愛意,對傅南一的虧欠隻剩下怨懟。
甚至會憤恨地想,她如今的生活都是因為傅南一,如果他沒有死,自己也不會過上這樣糟粕的人生。
陳峽一度對陳小雲是挺好的,她想要孩子不要重蹈她的人生。
但這種好就像是秋日的浮萍,風一吹就七零八落了。
“是,畫本子都沒你這麼演的,”詹雲岩笑道:“跟我說說有什麼變化吧,我還挺好奇的。”
“小魚的性格變了,”傅雲青垂眸,唇角揚起清淺的弧度,“比以前開朗,陳峽沒有控製他,讓他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最後,他沒有離開詹家,沒有出車禍,詹蘇生還在,您也依舊健在。”
詹雲岩沒有說話,許久,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笑著連說了三聲好好好。
哪怕過了這麼久,很多事情都已經變得模糊,但他依舊記得,十年前,就是在這個院子,他第一次見到陳小雲。
這是孫子帶回來的朋友,看著懵懵懂懂的小女孩。
聽說是個笨姑娘,學習成績差,不會學習,還動不動就請假不上課。
但就是這個女孩兒跟他說,您是小魚最敬重的人,所以我想告訴你真相。
因此他知道了詹魚的身世。
“我記得你說過陳家那幾l個小子,”詹雲岩回憶著過去發生的事情,“他們還真是成了朋友。”
當初小姑娘跟他說,詹魚會有三個朋友,但都不怎麼樣,因為在詹魚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背棄了他。
詹雲岩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結果初一,詹魚帶回來三個朋友,名字和小姑娘說的竟然都對上了。
“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傅雲青想到生日宴會當天發生的事情,神情放柔許多,“關係很好。”
上次,詹魚和陳博洋他們成為朋友,是因為詹家和三家的關係,感情並不緊密,但這次,是詹魚主動出手幫了被欺負的陳夏楠。
() “小魚的性格變了很多,”詹雲岩笑眯眯地說:“難怪說性格決定命運。”
如果是曾經那個孤僻自閉的孩子,大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交朋友吧,他隻顧著保護自己,又怎麼敢打開蚌殼去接納所謂的朋友。
“嗯,”傅雲青輕笑,“確實變了很多。”
“看到熱搜的時候嚇了一跳,以為又走了老路,這些天都沒睡上個好覺。”
“是,我也以為。”傅雲青淡淡笑了下。
“意外的事情很多,”他說,“我的計劃裡是避開劉老七,等成年後回到詹家。”
但事與願違,他還是被劉老七找到了,就像是命運早已被安排好,哪怕他把這以前的軌跡攪得七零八落,他仍舊在上輩子的同一時間回到了詹家。
陳峽還是找上了詹魚,做了同樣的事情,仿佛是命運在不停地修正被他強行偏離的軌跡。
“我以為熱搜是你投的。”詹老爺子搖了搖蒲扇,被輕柔的風吹得舒服的眯起眼。
“後麵是我安排的,但第一個不是,”傅雲青眉心微蹙,“我也在找買熱搜的人。”
這個人知道詹魚和陳峽,詹家的關係,故意把詹魚的身份抖出來,讓詹魚和詹家決裂,這麼刻意針對詹魚的人,曾經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懷疑,是自己的出現,導致了新的變量產生。
遠處的天空上蓋著薄薄的一層雲,風吹過,頭頂的樹葉搖曳,沙沙作響。
“沒事,結局是好的就行。”
詹老爺子輕晃手裡的扇子,搖椅嘎吱嘎吱地又搖了起來,陽光灑在他枯藤作舊的手背上。
傅雲青蹙眉,“可是……”
“我是沒有你這樣傳奇的經曆,”他看向旁邊的男孩,笑著擺擺扇子,“但我知道一個道理,蝴蝶扇動翅膀,總是要帶起些風雪,但風雪不總是壞的。”
“就像當初我問你我能做什麼,你說隻需要我對小魚好一點,因為這是我這輩子的遺憾。”
他輕歎:“也許就是這一點好,讓小魚學會了如何對其他人好。”
頓了下,他對著年輕的男孩說:“你不也和他成了朋友嗎?”
傅雲青微怔,許久,他垂眸輕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