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淒迷,秋風卷著岸邊衰草,一隻寒鴉遠遠的飛過來,落在覓香亭翹起的角簷上。
等江瑀壓下體內燥熱,飛身而上掠進亭中時,淮瑾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上前拍了拍師弟:“阿瑾彆睡了,這裡冷等會被風吹了。”
趴在桌上的人咕噥了一聲,又轉過頭沉沉睡去。
江瑀沒辦法,隻能收拾了酒壺杯盞,將師弟背著往山下走去,用輕功回去雖然更快,但那樣他擔心淮瑾會受風著涼。
溫熱的氣息輕拂在頸上,酥酥麻麻的,江瑀的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向心口湧來,他覺得剛剛的湖白跳了。
自己今兒是怎麼啦?他輕輕晃了一下背後的人:“阿瑾,你腦袋離我遠著點。”
淮瑾半闔的雙眸中閃著炙熱的光,他盯著唇邊一小節白皙的後頸,薄紅輕透的皮膚上還有顆細小的紅痣,像是顆熟透了的小果子,在散發著誘人香氣,勾的讓人想一口咬上去。
環在身前的手略微鬆了鬆,江瑀覺察到他離自己遠了些。
可還沒等他鬆口氣,就發現淮瑾是沒抓住,人在往後仰,他趕緊將人往上顛了顛。
淮瑾被托起,腦袋一下湊近,嫣紅的唇立時如願以償,親在了白皙的頸上。
“唔……”
雖是一觸即離,但這灼熱綿軟的觸感,還是清晰的傳遞到江瑀腦子裡。
他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立時什麼也顧不上了,迅速將人放在草地上,抬手使勁揉搓起了雞皮疙瘩的脖子。
“你……你……”
他看著草地上醉得一塌糊塗的人,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雙手緊緊攥成拳,江瑀緩了許久才歎了口氣,他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不過背是不可能了,可是以師弟的身體,放這睡一晚也不用等生病了。
估計人會直接涼涼……
他俯下身用披風將人裹得緊緊的,單手將人夾在腋下,就飛速往山下掠去。
江瑀隻顧著趕路,壓根沒發現淮瑾雙眸中溢滿笑意,他還不自覺地舔了下唇角,哪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單手提著人,江瑀才發現他有多清瘦,細細的骨架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碎。
一路上輕飄飄的,都沒覺出有什麼分量,感覺還不如手裡的食盒來的實在。
怪不得經常生病呢,等下次給家中去信,一定要托李叔尋些滋補養生的藥來。
回到小院裡,做雜役的外門弟子葉拕還沒睡,靜靜地立在東廂門口候著。
江瑀笑著道:“都讓師兄不用等了,這麼晚了站風口也不嫌冷。”
葉拕打開東廂的房門:“沒事,時辰早了也睡不著,醒酒湯已經備好了。”
江瑀連忙道謝,他身強體壯倒是沒什麼,可淮瑾身子弱,要是不喝碗醒酒湯第二天難免頭疼。
他將人放到床上,把被子給他蓋好,回房換了衣衫便走到廚房,葉拕已經盛好了醒酒湯。
江瑀囑咐他早些歇息,自己端著碗回了東廂,結果一進屋就見淮瑾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