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也隻是那傻大個借了個牛車,在晚上就將自己拉回去,黑乎乎的,路上隻有兩聲狗叫聲。
這些事情早淡漠在她的記憶裡,但今日,卻被重新想起來,而且她還發現,印象如此深刻,絲毫沒有遺忘任何一個細節。
正在梳著頭發的手,頓了頓,隨後才繼續梳起來。
突然門口響起了婦女的聲音,一幫穿著喜慶的大媽走了進來,為首的是方氏,此時她正親熱的拉著一個看起來心寬體胖的阿姨。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叫你吳媽。”方氏忙喊道。
王冬魚腦袋懵懵的站起來,一點也不想不起來眼前這位是誰,隻是從善如流的叫了聲吳媽。
“誒喲喲,我的冬丫頭誒,這一洗乾淨長這麼俊俏,你娘有你這女兒,是福氣啊。”
吳媽嗓門大,語調一升兩降,分外有喜感,好似她這麼一開口,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濃烈了起來。
七嘴八舌的喜慶話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王冬魚被圍在中間,除了尬笑,想不出自己應該擺出什麼表情。
三說兩不說,王冬魚被按在了凳子上,剛才那個嗓門最大的吳媽,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來一個紅包包,一股淡淡香味從裡麵傳出來,她心中產生不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開口說道,“你吳媽媽,年輕的時候學過化妝梳頭,今天特意來給你盤個頭。”
王冬魚一個“不”字還沒說出口,吳媽的大手已經按上來。
她深吸幾口氣,努力說服自己接受被梳頭的事實。
前世沒半個月去做一次發型,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壽終正寢,沒事,姐可以的。
誰知道想象是一回事,真實情況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此時此刻,她從來不知道頭發被揪住,會疼的整個人跟著一起發抖。
“吳媽,好疼,您能輕點嗎?”她實在忍不住,開口說道。
“冬丫頭你這就不懂了,忍著點,不緊點不出效果,一會還要開臉,女人為了好看,這點苦得受。”吳媽帶著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的懇求。
王冬魚硬生生把疼出來的眼淚給憋了回去,這大喜日子,要是流淚肯定又要被念叨半天。
好不容易,吳媽總算說出了那個她期待已久的倆字,“好了。”
還沒鬆口氣,就聽她接著說,“來,現在開臉,開完好上妝。”
嚴肅乾練的語氣,儼然是一位精於此道的高手,且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接受任何質疑。
王冬魚有苦說不出,她汗毛還多,臉上火辣辣的疼,周圍還有一圈婦女在七嘴八舌的討教吳媽這開臉手藝咋這麼精湛。
好不容易,開臉總算結束了,用溫水洗過,臉上是光了不少,但她卻覺得有點微弱的痛感,大約是剛才吳媽太使勁了……
“冬丫頭,洗好臉快過來,時間不早了,趕緊上妝穿新衣服。”吳媽總算打開了那個紅包包,裡麵不少瓶瓶罐罐,還有眉筆之類,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王冬魚看的下嘴唇都有點顫抖。
“磨蹭什麼呢,都等你一個了。”方氏不由分說的把她拽了過來,重新按在了座位上。
她閉上眼睛,心中緩緩滑過三個字,“認命吧……”
吳媽邊畫邊給村中的婦女科普,這手藝都是跟京城的師傅學下的,現在是最時髦,最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