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蓮低著頭沒有吭聲,男人有沒有吭聲,說話的隻有長輩,你來我往,言詞間都是試探和評論,這個沒有多少人讀過書的年代裡,但隻要涉及利益,好似個個都有一套自己的真本事。
王冰蓮越來越覺得坐的腿腳發麻,忍不住動了動,最開始說話那個婦女觀察到這點,立馬說,“坐的不舒服了?那出去轉轉,我們大人說點正事。”
王冰蓮站起來,連忙點頭,逃也似的準備離開這裡,卻聽見婦女又喊道,“海亮,跟著啊。”
“誒!”男人非常高興的站了起來,這一站起來,才發現對方個頭好像和自己一樣高,對比封灤……
王冰蓮臉色微微僵硬,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
出去冷空氣一吹,剛才的憋悶一下子沒有了,她雙手抄在口袋,低下頭開始用腳踢落在房簷下的殘雪。
“冰蓮……”男人磕磕絆絆的在後麵叫道。
她沒有抬頭,不想回過頭去看對方這張臉,不過此時此刻,卻可以明顯感覺到,對方應該是相當喜歡自己,這種被人喜歡的滋味,她不討厭。
“你叫啥?”她悶悶問。
男人呼吸急促了兩分,顯然對於她的發問有點激動。
“我、我叫何海亮。”
大約是已經說了一句話,王冰蓮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張黑紅黑紅的麵龐。
她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多大了?”
“過完年就二十八了!”說完,男人吐了口氣,白色的氣霧瞬間消散在了空氣中。
“二十八?”王冰蓮顯然非常意外,聲音提高了不少。
男人見狀,好似有點緊張,連忙搓了搓手,笑著說,“是啊。”
她微微挑眉,“你知道我多大嗎?”
男人頓了頓,才點頭,“知道,十……十八。”
王冰蓮內心突然湧上一種無以言表的煩躁感,好似命運看似在自己身上,卻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
在看看這個院內,和自家也沒什麼兩樣,不算太窮,也不是很富,自己後半生難道就要在這樣的小院中度過嗎?
腦海裡又出現了王冬魚此時此刻的生活狀態,她滿意嗎?
“我娘說你會手藝,會什麼手藝?”
“我是木匠,農閒了就忙這些。”男人趕忙答道。
王冰蓮一聽,轉眼看了過來,奇怪問道,“你有這手藝,怎麼沒見屋裡有家具。”
何海亮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娘說能打出來家具都賣了掙錢,等有了媳婦到時候我在打套新的,到時候媳婦喜歡什麼樣子就按照什麼樣子打。”
說完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她,嘿嘿直笑。
王冰蓮麵無表情,心中甚至有點反感,不過有手藝,封灤也算是有手藝。
回去的路上,孫氏表情還行,沒有很好也沒有特彆不好。
“娘,這到底怎麼回事?那個人比我大了將近十歲!”王冰蓮想起來就覺得很難受。
“你懂什麼,這家願意給的彩禮可沒人能給。”孫氏立馬說道。
王冰蓮絲毫不在意彩禮什麼的,就算有,也不會給到自己手裡,與其這樣,何必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