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沒有喊叫，方老頭也沒喊，而是趁著王冬青不注意，直接拿著煙杆子打到方氏胳膊上，不過還好，被王柱生給擋住。
好好的棉襖被火星燙出一個黑洞。
“夠了！”王冬魚站起來，大聲喊道。
所有人都看過來，她不在詢問方氏，而是直接看著方國成還有方老頭，下了逐客令。
“現在離開我家，立刻，馬上！”
方國成不服氣，還想說什麼，誰知道剛張個嘴，還沒吭聲，手腕上便再次傳來劇痛。
封灤貼近一分，壓低嗓子問道，“走不走？”
方國成隻看了他一下，馬上點了點頭，“走，我們走，這就走。”
“爹，咱們走，不要了。”
方老頭大約也知道現在對方人多，在討要下去實在是討不到什麼東西，沒有在糾纏，率先扭頭出了房門。
封灤這才放開了方國成的手腕，不過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帶著防備。
方國成心中暗恨，“那些東西呢？”
“沒了。”這次開口的是王柱生，拒絕的非常生硬，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方國成看了方氏一眼，誰知道印象中這個最聽話的小妹卻絲毫不看自己，和剛才進門時候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這麼一想，心中隻能作罷，掀開簾子離開了家裡。
王冬青馬上追出去，趕緊跑到剛才放在外麵的糧食，站在旁邊看護起來，生怕方國成順手牽羊給牽走了。
方家兩父子灰頭土臉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院子。
王柱生和封灤出去了，方氏沒有動，坐在炕上開始掉眼淚。
王冬魚坐了過去，什麼都沒說。
“大哥怎麼這樣啊……”方氏抽泣的說道。
曾幾何時，多少次在王老太那邊受到委屈，她最想的，就是自己家人，即便見不上，但她還是告訴自己，不是一個村的，離得遠，沒來也正常。
這麼多年，她對家人一直抱著幻想，畢竟，隻有自己沒有被遠嫁……
王冬魚一切都明白，隻是沒辦法說，一切都要娘自己想明白才是。
不過看今天方家人的樣子，還真是出乎意料，做得夠絕，絕了，娘也就不惦記了。
“小時候，你姥姥對娘最不好，打的最多，平日吃不飽，你姥爺還會偷偷給我藏半個窩頭……”
這麼一說王冬魚算是想起來了，在自己小時候，這件事總是被拿出來翻來覆去的說，不過每次說來說去，就隻有這半個窩頭，另外半個都沒有的。
也就正是因為這一件小事，給了方氏無數的幻想。
王冬魚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娘，不是天下間的父母都如你們這樣對待我們，姥姥姥爺真要有什麼威脅生命的事情，咱們責無旁貸，肯定是要伸手，但不是現在，大舅那個樣子……幫多了就是把人害了，還不如多給舅媽一些幫忙。”
方氏怎麼不明白，可惜明白是明白，真能理解卻是另外一回事。
王冬魚知道她是需要時間，沒有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