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回去後,心裡第一次對鄰裡間感到了厭煩,怪不得冬丫頭給自己說不要總是出去說閒話,說了閒話,指不定哪天就要受閒氣。
深吸一口氣,反正也要走了,不用管那麼多。
不過方氏還是低估了這群女人的厲害,當天就傳遍了,方氏和王柱生要去鎮子上過好日子。
“這投機倒把來的錢,真是不心疼啊,要是放到原來,這都是要抄家的,現在的人真是不知好歹。”
“是啊,都是農民,還學人城裡人過城裡日子,還上學,我看能考上大學,除非王家祖上冒青煙。”
“……”
什麼難聽的話都有,而且這些人說話也是絲毫不顧及小聲不小聲,好似還生怕他們聽不見一樣,有多大聲喊多大聲。
方氏就是再好脾氣,心裡也窩了一肚子的火,當時山頭可是大家都能買,冬魚買了那些人還幸災樂禍準備等著看笑話。
現在他們因為這有錢了,倒是酸的不行。
“我去罵去。”方氏終於忍不住,想要開門還擊。
還是英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姑,你不要衝動,冬丫頭走的時候不是說了,無論這些人說什麼,都不要理會嗎?”
方氏被這麼一勸,冷靜了不少,王柱生也在旁邊說道,“對啊,不要說了,就這兩天,咱們就搬走了。”
方氏最終被勸了下來,隻是每次門口有人說話,她就倒出去一盆洗菜水,至於有沒有不小心潑到誰的身上,那就不要怪她了。
很快,這些人沒有得到回應,也就說的沒意思了,閒話聲音總算能小一點了。
這個天晚上,淩晨三點鐘,王柱生仔細檢查了下東西,鎖好了所有門窗,帶上灰豆還有旺財,駕著驢車和一家人趁著夜色出發。
村子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怎麼這會走?偷偷摸摸的感覺好奇怪。”王冬青說道。
封灤看了看他,問道,“那你想大白天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離開嗎?”
王冬青立馬搖了搖頭,他現在也懂得低調的好處了,你過的好了隻會招來嫉妒,那些人當麵都敢說那麼難聽,背地裡還不知道咋說呢。
方氏和王柱生沒有說話,兩人情緒有點沉重。
畢竟要離開生活大半輩子的熟悉環境,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到跟前,還是沒有辦法就這麼坦然接受。
英子倒是沒啥心思,在驢車上不停打瞌睡,方氏看到,給她身上裹了一張毯子。
至於旺財和灰豆,則是警惕的看著周圍,以往這個時候,它們都睡的正香,但今夜不同尋常,狗狗們也沒有休息。
因為帶著行禮還有這麼多人,驢車比走路快不了多少,隻能算是代步。
封灤和冬青一直在聊天,聽說到了鎮子上要買自行車,整個人更是激動的開始問東問西。
封灤也沒有不耐煩,無論問什麼,都耐心解釋。
他們從深夜走到了黎明,迎來了早晨第一縷陽光,周圍的農田越來越少,鎮子要到了。
這段路說實話也不是很長,但從夜色中出發,走到黎明,總是感覺格外漫長,現在看到快到了,大家都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