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你知道五百塊在村子裡能乾多少事嗎？”她問道。
王鐵生被問住了，講真，他還真沒這概念，以前沒錢了媳婦母親總會去計劃，自己想怎麼花就對了。
“不說彆的，老太太彆說花五百，就是得了一百塊都治不好的病，這兩隻腳估計就該踏進去！”說完她就把自己都逗笑了，這家人也真敢想，就算錢是大風刮來的，可就算西北風來了，也給他王鐵生刮不來這麼多錢啊！
王鐵生臉漲的通紅，“你這叫什麼話！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哈哈哈，你居然給我說良心。”王冬魚說完，臉色猛地一變。
“十年前，老太太因為一句話沒說對，給我娘手臂上潑了一碗麵湯，我娘手臂起的大水泡，我求著給錢去看大夫，她怎麼說的？死了活該，這是命。我娘命大，沒死成。”
“七年前，因為我頂嘴，老太太給我身上甩了一條板凳，我娘護著我，被砸到小腿，腫了整整兩個星期。”
“五年前，因為你媳婦無中生有說是非，她在院子裡打我娘，全村人都過來看，老太太扇了十三個巴掌，揪下來我娘一塊頭皮，滿臉滿脖子撓的血痕，我娘沒還一手指頭。”
“三年前，王誌青冤枉我偷錢，老太太要打我，我跑了，她把怒氣發到我娘身上，用火鉗子整整抽了兩小時，我娘還是沒還手。”
“還有前年，你要做新衣服，老太太找我爹要錢，把我們最後用來買糧食的錢拿走，整整一個冬天，我們沒有厚衣服，沒有食物，現在都不知道咋活過來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還都是我爹不在的時候發生的，我爹在的時候多少次為了維護我們被逼的下跪才逃脫挨打，不知二叔你現在可否記得？”
“跟我談良心？那我告訴你，我的良心早都被狗吃了，現在沒去打死你們一家都是我脾氣好！”
王鐵生心頭震動，竟無言以對，良久沒有吭聲。
“那你是撿來的，有我們王家，才……”
“閉嘴，我是我娘撿來的，說起這個，從我記事起，老太太多少次要把我扔掉，都是我娘拚死護著，為此她受了多少罪！多少委屈！王鐵生你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到吧！”
王冬魚三歲有記憶起，無時無刻就聽王老太要扔掉她，開始還害怕被扔掉，可後來就不怕了，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娘都不會扔掉自己，不要自己。
但她心裡難受，心疼，因為多養一個自己，娘真是無端端受了太多委屈。
王鐵生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來。
“還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聽王冬魚再次出聲，“旺財灰豆，乾活。”
話音剛落，兩隻狗頓時躥起來，瘋了一樣朝王鐵生咬去。
“小心點，彆咬住肉。”王冬魚笑著叮囑。
王鐵生滾在地上驚恐大叫，他看著她的笑容，隻覺得看到世間最可怕的事情。
兩隻狗子都是訓練有素，說是咬衣服就隻是衣服，肉是一下都沒碰到。
很快，兩人完成工作，退回到了王冬魚身邊，仰著腦袋，好似在邀功。
她挨個摸了摸，“乾的不錯，今晚加餐。”
狗子們頓時興奮吐起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