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誠將地上的筆記本撿起來。
他以為這是朝香明惠和葉語卿用來交流的日記,從上麵或許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但是打開筆記本後,方誠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方君,如果你能找到這個筆記本,說明你已經到我家裡來找我了,我很開心你這麼關心我。但已經晚了,你回去吧,忘記這一切,就當做不存在。”
筆記本的第一頁就寫著這句話,顯然這是專門寫給方誠的。
字跡也很新,時間最差不超過一天,可能是今晚才寫下。
方誠一邊看一邊往外走。
佐藤隼人就在客廳裡等著,他看到方誠手捧著一本筆記本在看,張了張嘴但沒有打擾,默默的跟著。
“方君,你一定很好奇我身上的傷疤,還有我為什麼要自殺的原因吧?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我怕你知道原因後會討厭我,就像母親一樣。”
“但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因為我害死了我的父親和弟弟。”
方誠和佐藤隼人已經走出門口。
佐藤對方誠問道:“方同學,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方誠將車鑰匙掏出來,丟給順手關門的佐藤隼人:“會不會開車?”
佐藤隼人手忙腳亂的接住鑰匙:“會一點。”
“我已經有思路了,但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快開車吧。”
方誠把一個地址告訴給他,然後坐上後座繼續捧著筆記看起來。
佐藤隼人沒敢打擾他,隻能坐上去啟動車子,朝方誠交代的目的地而去。
這家夥顯然很少開過摩托車,開起來搖搖晃晃的。
方誠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目光緊緊盯著筆記本。
“初中的時候,我生了一場重病,醫生都說沒救了,就在家裡人已經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個極樂教的教徒找上門來。”
“這個教徒說我得了病是因為原罪深重,想要救我,就必須把原罪轉移出去,讓親人幫忙承擔。”
“父親,母親,還有小誠,都承擔了我的原罪,我的病真的好了,可是……”
筆記寫到這裡,筆尖甚至都戳破了紙頁,旁邊還有幾滴淚痕。
可想朝香明惠在寫到這個地方時的痛苦。
方誠繼續往下看。
“父親和小誠很快就出車禍死了,他們因為承擔了我的原罪,厄運纏身,才會遭遇不幸,母親也變得有些瘋癲,開始對我打罵,說我害死了父親和小誠。”
“她罵得沒錯,的確是我的罪過,早知道會有這種結局,我寧願死也不希望親人來承擔我的原罪。”
“那個教徒又出現了,說我有成為聖女的潛質,隻要進入極樂天國侍奉神,就能得到神的賜福,複活父親和弟弟。”
“我並不相信她的說辭,如果真的有神,一開始為什麼要讓我們遭受這樣的苦難,不是說神都是仁慈的嗎?”
“但母親卻相信了,為了滿足母親的期望,我也隻好假裝相信。”
“成為聖女需要進行特殊的考驗,這就是我身上那些疤痕的由來,考驗很痛苦,我有幾次撐不下去,想要通過自殺來解脫,幸好碰你救下我。”
“可是當然語卿出現的時候,我動搖了,難道我真的有極樂教的聖女潛質?難道那個極樂教徒說得沒錯,真的能夠複活父親和弟弟?”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確實應該犧牲自己,複活父親和弟弟……這是我欠他們的。”
看到這,方誠終於想起來,朝香明惠在社交賬號上的簽名是怎麼一回事。
她一開始的簽名是‘這個世界真的有英雄嗎’,這個時期她正在遭受痛苦,希望有英雄出現來救自己。
第二個簽名就變成‘這個世界真的有天國嗎’,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有些相信極樂天國的存在,願意犧牲自己複活父親和弟弟。
方誠當初看到簽名時,還一度以為她有抑鬱症,現在看來這情況可比抑鬱症要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