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舟明知故犯,更是罪加一等。
因此,歸舟還未來得及解卦,龜殼的裂縫四下蔓延,爬滿龜殼,裂痕愈發深重,直到堅硬的龜殼在不可抗力之下四分五裂。
歸舟胸口悶疼,喉頭一甜,猩紅的血液順嘴角蜿蜒而下,喉頭微動。
歸舟毫不在意,直接拿袖子擦掉嘴角的血液,顧不上自己還是一副披頭散發的樣子,隨手拿上石尺,推開門準備趁夜色偷偷禦風回隱山。
“師弟,更深露重,還是早些休息吧。”身後傳來白榆的聲音,白榆手提一盞琉璃勾花宮燈,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歸舟悚然一驚,隻做沒聽見,不回頭、不停腳,一心直往外頭跑。
一股森寒從後脖頸傳來,歸舟下意識俯身躲避,猛然回頭。
廊下宮燈順勢點亮,院中霎時燈火通明,映入歸舟的瞳孔。
白榆手持錯金短劍,立在原處,琉璃宮燈在腳邊已經熄滅,重複道:“師弟,更深露重,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歸舟蹙眉,渾身緊繃,握著尺子的手指更收緊幾分,隨時準備動手:“師兄,師弟家中有事,實在耽誤不得,還望師兄高抬貴手。”
歸舟瞬息之間,心思百轉———白榆有備而來,大概率得了元明道長囑托。
護山大陣雖精密,可歸舟在陣法一道得了清風指點,造詣雖比不上當世大家,可破此陣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兩方對峙,正當權衡利弊之時。
白榆見歸舟沒有放棄的意思,錯金短劍直直朝麵門衝來,歸舟抬手格擋,石尺與短劍相接之處迸出火星。
歸舟後退三步,轉身欲走,準備先破開大陣,臨時趕來的含混正堵住歸舟的去路。
白榆箭步衝上前收回短劍,正是腹背受敵。
歸舟自指尖彈出月蠶絲甩向含混,含混腰一扭,一腳踏上窗沿,借力在牆上快跑幾步。終究躲閃不及,被全麵鋪開的月蠶絲攔了個正著。
月蠶絲密密麻麻,紮進牆壁、樹乾、門窗……白榆進不去,含混動不了,一動便如利刀割肉。
月蠶絲纏住含混四肢百骸,慢慢侵入身體,紮根神魂關竅,迫使含混清醒地成為一具傀儡,供歸舟驅使。
歸舟抬手拉線,傀儡線於指尖翻飛,收回餘線的同時含混身隨線動,攻向白榆。
歸舟操縱傀儡的技術實在說不上多好,這是他平生第一次使用傀儡術,拉扯絲線的動作甚至有些生疏,含混的動作有些凝滯。
這讓白榆抓住空門,借力翻身至含混身後,提劍砍上傀儡絲,沒砍動。
不作猶豫,短刀刀刃順著絲線滑向歸舟指尖,歸舟立刻斷開絲線,抽出石尺格擋,一腳踢上白榆胸口,將他踹出去,兔起鶻落,白榆往後退去三兩步才站定。
“我口口大爺,你口口口,信不信老子早晚弄死你,口口口口。”含混掙開束縛,跌坐在地,嘴裡不乾不淨地罵,指尖閃爍寒光。
歸舟分出心神悄悄防備含混。
一根傀儡線悄無聲息纏上含混脖頸,傀儡線深深陷入肉中,隻差一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