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第一點,就是我們國內缺少高質量的藝術片,彆說高質量,就是能把故事講明白的藝術電影也很少。
所以就單這一點,藝術院線就建立不起來,除非國家出手,貼錢支持。
第二點,就是我們缺少像漂亮國那樣的頒獎季,也沒有像奧斯卡那樣權威的電影獎項。
這就讓藝術電影缺少足夠的曝光度,同時也缺少足夠的變現渠道。
香江金像獎自從改製之後,權威性已經大大增強,現在也成為無可爭議的華語第一電影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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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但是要讓香江金像獎能夠對標奧斯卡,還有一段路要走,不過我覺得起碼有一個好的開始。
第三一點,就是我們目前華夏電影市場太小了。
最近幾年,雖說我們華夏電影市場一直持續增長,但是相對來說還是太小了。
去年我們全年總票房不足五十個億,藝術片占了多少我沒有統計過,但不會超過五千萬。
如果我們華夏電影總票房有一千億的話,那藝術電影起碼也能占二三十億。
二三十億的份額,這份蛋糕已然不小了,到時候都不用王導呼籲,影視公司、發行公司和院線公司都會積極參與進來。
所以電影產業隻有市場成熟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電影類型的細分,才會出現完善的藝術院線。”
講到這,劉周不由看向王曉帥,笑著說道:
“所以王導,你不是想救藝術片嗎?
那就跟我們一起做商業片吧!
隻有華夏電影市場成熟了,蛋糕做大了,藝術電影市場才會做大,才會有更多的人和資本參與進來,這樣藝術電影才能夠獲救乃至得到好的發展。
王導不是覺得自己身兼拯救華夏電影,拯救華夏藝術片的使命感嗎,那就先放下身段和我們一起拍商業片吧。”
台下的觀眾甚至是記者都聽得心神搖曳,以前從沒有人這麼透徹地講述藝術電影和市場的關係。
之前大家聽到的都是藝術片如何如何困難,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藝術片變成了高雅的代名詞,晦澀難懂、故弄玄虛也成為所謂的藝術。
現在聽劉周這麼一講,大家感覺就清晰了許多,就單單聽劉周這一段的講述,也不虛此行了。
寧昊也有些佩服地看向劉周,以前隻覺得劉周拍電影厲害,開公司厲害,沒想到對於電影的認知也這麼厲害。
難怪自家老板一直提倡電影工業化,提倡商業電影,原來不僅僅是為了賺錢這麼簡單。
此時寧昊不由看向王曉帥,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不過王曉帥這種人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服的,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隻見他微微一怔,可能顯然也沒有想到劉周會這樣說,隨後慢慢搖頭道:
“我還是願意做藝術電影,在我看來商業電影給我的感覺都是一樣的,當我看到周圍都是同一種事物,我會感到乏味。
而且,現在華夏的藝術片這麼艱難了,必須要有人堅守,我會將藝術電影堅持到底,也願意做那個為藝術電影抱薪者。”
對於王曉帥的回答也在劉周的意料之中,他從沒想過自己剛才的一番話就能讓對方如當頭棒喝,然後醒悟過來改變自己的想法。
其實王曉帥這樣的人和現在電影行業內的那些整天把華夏電影掛在嘴上的人差不多。
這些人動不動就痛批華夏電影,罵國產大片沒有質量,罵影視製作稀爛,罵電影人圈錢,好像為華語電影操碎了心。
但是他們實際上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壓根就不是希望華夏電影做大做強,而是希望國家能夠劃個圈子將他們保護起來,然後安穩地賺錢。
這幫人眼裡隻有他們自己,指望他們為華夏電影付出,純粹是做夢!
劉周已經懶得在對他們費口舌了,還不如說些其他有意義的話:
“我尊重王導對藝術電影的堅持,但是我更尊敬和佩服張一謀導演這種能夠放棄過去的榮光和堅持,義無反顧的投向商業片的人。
《英雄》的橫空出世,將觀眾重新拉回了電影院,為華夏電影的重新崛起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魯迅先生說,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乾的人,有拚命硬乾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這些人物在各自的領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成為了華夏曆史的脊梁。
我覺得張一謀導演他們這樣的人就是華夏電影的脊梁。
好萊塢很強大,幾乎已經占領了全世界的電影市場,但我覺得好萊塢大片永遠不可能攻占我們的電影市場。
因為我相信我們國內還有很多像張一謀導演那樣一直為華夏電影默默努力的電影人。”
劉周話音剛落,台下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