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深淵的眼眸幾乎藏不住殺意。
晏思卻更受用,直盯著少年已顯現鋒芒的眉眼。
“取悅我,用你的渾身解數。”
殷寒蕭沉默地盯著晏思,神色幾度變化。
短刀出鞘。
鋒利的刀刃再次插.入少年的大腿,錯過腿骨洞穿血肉。
少年額角因疼痛而滲出冷汗。
殷寒蕭輕輕喘息:“師尊救命之恩,難以為報。一點謝禮,不成敬意。還希望師尊能夠……消消氣。”
美人笑得肩膀顫抖,血珠從脖頸的傷口滲出,隨笑意簌簌滾落。
“寒蕭,你給我的建議很有用,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殷寒蕭一怔。
初見那日的氣話縈繞耳畔。
“如果我是你,就等我被打斷脊柱,再好心現身,幫我接上。到那時,無論我如何作想,都會對你死心塌地。”
原來如此。
這個人能容忍被自己威脅逼迫,卻連一句話的虧都不肯吃。
殷寒蕭鬱悶得咬牙切齒,聲音仍冷冷清清,恭謹道:“是,徒兒學會了。”
橘色燈火下,晏思看了安靜裹傷的少年良久。
以退為進的果斷,行雲流水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怪不得你能當反派呢……”
炮灰指使反派的機會怕是不多,晏思決定好好利用。
接下來,反派殷寒蕭在晏思的指使下將染上血腥的屋子收拾一新,忙得腳不沾地。
等得無聊的晏思端起平念留下的藥碗,仰頭一飲而儘。
服藥後睡意漫上頭腦,晏思逐漸看不清殷寒蕭沉默的身影。
沉重的眉頭壓垮了意識,晏思最終垂下眼眸。
他做了個夢。
夢見他沒有走火入魔遇到係統的那個世界。
月前丹藥的短缺並非偶然,後來竟成了慣例。晏思在原文的歸宿,是因大病不治,死在這間木屋。
那時瀛山發生了動亂,舉山上下捉拿叛徒。
已經病入膏肓,目不能視的晏思,與重傷後慌不擇路逃入木屋的叛徒遭遇。
叛徒脫力顫抖的手扼住晏思的咽喉。
晏思澀聲為自己爭取活路:“你修煉了涅槃秘術。他們假稱清理門戶,其實是為了排除異己。”
多年前,瀛山根基未穩,一支修煉涅槃秘術的修士為瀛山衝鋒陷陣,拓展權柄。局勢穩定後,這些功績累累的修士卻被如今的宗主清理。
時至今日,針對涅槃秘術的絞殺,仍舊在瀛山的領域中大規模持續著。
叛徒輕嗬一聲:“你知道,又如何?”
晏思:“隻要我給你我的心頭血,你就能活。”
喉嚨上的力道沒有因晏思給出的信息而變化,不輕不重的,拿捏著晏思的性命。
晏思的聲音越來越輕:“看來你也知道這些……你翻過我父親的筆記?還是結識了我母親的故人?”
意識逐漸模糊。
死亡的迫近如有實質。
脖頸上的力氣忽然鬆開,晏思生理性地大喘著氣,叛徒卻再次卡住他的脖頸。
“你願意救我?”叛徒同樣喘著粗氣。
他的言語含著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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