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被安穩放在床上,靈動的眼眸卻被從天而降的衣料蒙住。
新的中衣被抖開了,隨意扔在晏思身上,恰好遮得他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少年冷然的聲音。
“徒兒先前以為師尊被秘術侵蝕,病入膏肓,多有不敬,還請師尊恕罪。”
分明平靜的語氣,晏思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未散儘的咬牙切齒。
“得知師尊分毫未變,徒兒心裡高興得很。之後……還請師尊多多指教。”
室內沉寂半晌,殷寒蕭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中衣的一角被掀開,晏思半張白淨的臉龐顯露出來。
美人吐息勻長,雙目緊閉。被折騰了一天的緊張神經陡然鬆懈,便無意間滑入睡夢的深淵。
“師尊。”殷寒蕭喃喃。
聽見呼喚,美人濃密的長睫顫抖兩下,仿佛在夢中也努力想要聽清他的言語。卻因太過疲憊,長睫最終重重垂下,在眼底遮出脆弱的陰翳。
殷寒蕭思索良久。
隨後,燈火儘滅,少年無聲推門而出,徒留一室靜寂。
翌日清晨,仙尊小小的院落裡,傳來了久違的爭執聲。
來送藥的平念,在晏思門外與殷寒蕭僵持。
平念端著藥盅,微微皺眉:“白長老交代了,這藥須得按時服用。”
殷寒蕭攔在門前,漆黑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師尊兩個時辰前剛剛睡下,現在將他叫起服藥未免太過費心勞神。”
平念幾欲向前,都被殷寒蕭如同銅牆鐵壁般攔下。
平念耐著性子解釋:“師弟天生多病,自幼服用湯藥。近些年體質愈發虛弱,幾種藥藥性相衝,必須控製好時間,才能將藥毒排出。今日的藥屬陰,遇日光則分解,屬實耽擱不得。”
殷寒蕭若有所思:“所以師伯送藥的時間,極可能發生在一日之中的深夜、清晨?真是辛苦了。”
“確是如此。”平念頓了一下,“也談不上辛苦,我與師弟自幼相識,交情甚好……”
殷寒蕭輕笑了聲。
“我是指師尊。”
平念臉色一白:“什……”
“怪不得我見到師尊後,他每次臉色都慘白,隨時都能昏睡的模樣。原來你們和我一樣,不想師尊睡好覺。”
平念的臉色愈發陰沉,冷冷道:“你師尊收你入門,應當不是讓你欺師罔上,胡作非為的。若是他性子弱質,無法把你教養好,師伯不介意代勞。”
殷寒蕭不置可否。
吱呀。
少年身後的木門洞開。
美人披了件外袍斜倚在門邊,墨發柔順地披散至腰間,雙眸中還殘存著剛睡醒的水霧。
外袍裡顯露出大塊的肌膚,青紫的咬痕從下巴一直蔓延到鎖骨,連被外袍邊緣遮擋的心臟處,淡紅的傷痕也若隱若現,勾起人探索的欲想。
晏思莞爾:“今天的風很是喧囂呢,師兄。把藥給我吧。”
平念怔然片刻,直到手中藥盅被殷寒蕭奪去,才回過神來。
“師弟……節製。”
殷寒蕭默默將湯藥倒在碗裡,遞給晏思。
晏思將藥碗抬起,宛如飲酒般懸空將湯藥飲下。
“師兄。”晏思帶著無奈,輕聲道。
“我節製與否,莫非在你們眼裡,就不是個蕩.婦了麼?”
平念臉色陡然煞白,轉而變得通紅:“師弟,你怎可如此胡言亂語?必定是你徒弟帶壞了你!”
他望向殷寒蕭:“走,跟我回懲戒堂,算算你在外門犯下的賬!”
殷寒蕭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