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未免有些過於無趣了。”
“我不缺少一個貼心的徒弟,倒是缺了一條忠誠的好狗。”
少年的身體驟然緊繃,壓抑著心底澎湃的情感。
晏思肩膀往前探,一隻手環上殷寒蕭的脖頸。
柔軟的手輕輕揉散少年肩頸的僵硬,晏思的唇靠近少年的耳朵,吐氣若蘭:“你說……主人和狗交.配,是不是有些過於驚世駭俗?”
殷寒蕭喘息變得粗重:“……毋庸置疑。”
濕熱的空氣載著美人低低的笑聲,闖入少年的耳朵。
“我喜歡那樣。”
“在下一次危險來臨之前,都做我的狗吧……殷寒蕭。”
殷寒蕭沉寂著,乾澀的喉嚨發不出半分聲音。胸膛裡的那顆心,跳動的幅度卻堪稱聒噪。
良久,他輕輕啟唇。
“汪。”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少年顴骨的肌膚上,染上了淺淺一層粉色。
但這罕見的景象,並沒有被人注意到。
晏思吐息勻長,短短時間裡,已經枕著殷寒蕭的肩膀入睡。
殷寒蕭甚至不能確定,這人究竟有沒有聽清自己的回應。
“你每次都是這樣。”少年恨恨地磨牙,像小動物一樣啃咬著,加深晏思脖頸上已經快要消失的傷痕。
“覺得沒有事情需要做了,就自顧自昏迷過去。”
“全然不顧有人被你耍得團團轉,像個沒心動過的傻子。”
即便抱怨也不會有回應,殷寒蕭抱緊懷中清瘦得有些硌手的人,輕聲呢喃:“明天給你燉湯補補,有什麼適合你喝?”
報菜名一樣,殷寒蕭低低念著湯品的名稱,不知不覺間也有了睡意。
肩膀忽然被輕輕咬了一口。
晏思咬著少年的肩膀,輕輕磨牙,聲音裡滿是被吵醒的慍怒。
“吵死了,狗崽子。”
就知道凶。
再凶也珍貴得不可替代。殷寒蕭把晏思壓倒在床上,緊緊摟在懷裡。
少年的懷抱裡帶著擁抱空氣般的小心翼翼。
晏思對此並不驚訝。
這份觸感真實的珍惜,來自於殷寒蕭對他命運的宣判。
合歡秘術無藥可救,晏思不日後終有一死,多半是死於矛盾再次爆發時,被殷寒蕭犧牲。
所以殷寒蕭可憐他。
但閱曆尚淺的少年不知道,可憐誰,就給了誰能夠殺死自己的利刃。
晏思的手段遠不及少年狠辣,但他可以比殷寒蕭玩得更臟。
臟到……
晏思第二天,是被孩童的哭聲吵醒的。
美人睡眼朦朧地坐起身來,茫然地看著麵如鐵色的少年。
以及他懷中抱著的嬰兒。
剛剛還在哭鬨的小團子,看見晏思的一瞬間眼睛變得亮晶晶,咿咿呀呀地叫著,要讓晏思抱。
晏思嫌棄地往後退了退:“誰把他送過來的?”
殷寒蕭微微歪頭:“你說呢,師尊?”
直到今天早上,晏昱被人不知不覺地放在宅子門前,殷寒蕭才知道,在這場由自己挑起、與瀛山開戰的戰役中,晏思究竟動了多少手腳。
晏思打了個嗬欠:“又不是我讓人把他送來的。你要是不想養,找個合適的時機把他送走就是了——這樣等我死了,瀛山就再也不會有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