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殷梨亭,是我師傅的第六個弟子,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師傅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是峨眉的紀曉芙師妹,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師傅八十八歲壽宴的時候,紀師妹很好看,我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臉紅還語無倫次,惹得師兄弟們老是笑我。
我還認識了跟著峨眉一起來的一個孩子,一個有點奇怪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人說話倒是大人樣子,讓人想笑,我忍住笑意聽她說話,但是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我也不由得認真起來,她說讓我們多照顧青書,不要讓他整日待在山上,還要多陪陪他。這讓我有些愧疚,大師兄為了武當總是忙碌,不僅沒時間照顧青書,連自己的武功進展都延緩了,我們這些做師弟的卻隻是依靠著他,從沒想過他是不是需要幫助,想到這我感激起眼前這個小女孩,鄭重應了她的請求。
峨眉眾人走後,我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看到師傅給我定下的未婚妻,我就有些緊張。
我看到大師兄就想起了青書,就去他院中看望,看到他一個人靜靜地在看書,就不由皺了皺眉,以前我們師兄弟總是一處練功,一處玩鬨,看青書孤孤單單的樣子,讓人不忍。於是我拉著小七時常過來陪他,看他漸漸有了活潑的樣子,我也覺得高興。一日我來找青書時看他格外的開心,原來是峨眉那個奇怪的小姑娘的書信到了,我覺得青書有個同齡的朋友也挺好的,所以我幫他傳了回信。
平靜的日子總顯得很短暫,看到三哥被人抬上山來的時候,我幾乎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隻想要下山給他報仇,可是師傅不讓,我知道三哥可能從此殘廢之後,再也忍不住轉身出去,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淚水。禍不單行,不久後五哥也失蹤了,看著師傅變得蒼老的背影,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衝動,讓他們擔心。
接下來的幾年,我時常下山曆練,偶爾會帶上青書,讓他多出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的,青書也很懂事,輕易不會給人添麻煩,隻是回去之後練功更加刻苦了,讓人欣慰也讓人心疼。
突然有一天,我聽說了五哥的消息急忙回去報信,五哥在師傅百歲宴之前回來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妻子和孩子。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師傅的百日宴,我不敢想象師傅有多麼傷心,五哥的妻子害了三哥,無忌中了寒毒,五哥和他的妻子被逼自刎,一幕幕進展太快,讓我回不過神來,直到有弟子稟報峨眉有人上門的時候,我都要控製不了自己的怒火,五哥已經死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我認識,是那個峨眉的孩子,不,已經不再是孩子了,多年不見的她已經長成少女,黛色長裙顯得她明媚的臉龐更加奪目,她說是來找青書的,看著她明亮的眼睛我有些羞愧,不是所有人都是為了屠龍刀而來,我這是小人之心了。
這位峨眉的林師妹行事還是一樣奇怪,有話不在武當說,非要約在山下,想了想我還是去了,萬一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呢。結果讓我大為驚喜,她說有可能能治好我三哥,我隻想趕緊回去告訴師傅,不過看到她我想起了紀師妹那日說的奇怪的話,不禁問了出口,問完就後悔了,這樣的事問一個不算熟悉的人是不是會令人尷尬。可她的回答讓我不解,我當然喜歡紀師妹,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喜歡她啊,為什麼還要問?
我得知的這個消息讓我對於能治好三哥的喜悅都衝淡了一些,她說紀師妹可能喜歡上彆人了,為什麼會這樣,她已經與我定親,怎麼會喜歡其他人。
不管怎麼說,還是治好三哥比較重要,我先把這些放到一邊,將消息告知了師傅和師兄們。大家都是將信將疑,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去找。
在我們為西域之行做準備的時候,林師妹又來了,說要與我們一起去西域,師兄弟都以為是她熱心,怕提供的消息不準害的我們白跑一趟所以要求同去,隻有我知道她是對曉芙的事覺得愧疚才來的。不過我猜錯了,在路上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她時,她說是想看看天下的美景,我感覺她說的是真話,即使這不是全部理由。我第一次開始認識她,而不是僅僅當做峨眉林師妹這個代號。
我知道林師妹很聰明,但是沒想到她在死亡關頭還這麼冷靜,在我都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竟然能找到一條生路,還找到了療傷之藥,隻是最後卻讓她受了重傷。受傷後的她仿佛一下子變得,恩,怎麼說呢,好像嬌氣起來,一會想吃這個一會兒說想要那個,不過卻不讓人討厭,她不會為難人,隻是讓人覺得她還是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孩,在她讓我打獵捉魚的時候,我卻覺得高興,大概是能為恩人做些事而覺得欣喜吧。直到那天我聽見她說讓我帶著傷藥回程,我脫口而出要留下,看著四哥和她望著我,我手心不停地出汗,好不容易想了個理由圓了過去。
最後剩下我和林師妹,等她傷養的差不多,我們一起走上了回程之路。結果這一走竟然不知不覺走了五年多,在收到三哥治愈的消息後,我們的行程就更加緩慢,一路上我見到了太多以前沒有見過的人和事,才體會她說的天下美景是多麼吸引人。
回到中原以後,我看到林師妹聽到滅絕師太去找紀師妹的消息反而緊張起來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我這幾年想起紀師妹的時候越來越少,讓我感覺有些歉意。所以我決定也去找紀師妹,問清楚我們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