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再一次見到賈璉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的事情了,林夕正坐在自家的茶樓中拿著一本茶經百無聊賴地看著,這東西是林如海送來的,與此同時還送來了一些書籍,擺件,繡品之類的小東西,林夕深深地懷疑這人是在笑話自己。
林夕這家小茶樓開在了姑蘇,當時林如海問她有什麼打算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姑蘇小橋流水的景象,本來她是想開個酒樓的,不過林如海說酒樓龍蛇混雜,容易鬨事,不如茶樓清雅,再做些湯粥小點供應,既乾淨又簡單,林夕覺得無所謂,就同意了他的意見,在林如海介紹的掌櫃和茶商的幫助下,這座小樓在一年前落成,林夕為它取名為雲岫居,取自“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倒是吸引了不少文人前來。
兩年不見的賈璉變化很大,個子長高了不少,一身青衣打扮更顯得公子如玉,可那一雙桃花眼卻又帶著一點邪氣,眼波流轉,好似含情脈脈,看的林夕都有點臉紅,還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會深陷這雙眼眸中不可自拔。
但是林夕不知道或者說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有多大,幾年前她剛來的時候,麵黃肌瘦,頭發枯黃,換上男裝就像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根本看不出是女子,現在她經過了幾年的休養,再加上衣著打扮都有人料理之後,幾乎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原來隻剩皮包骨的臉變成了吹彈可破的鵝蛋臉,白皙的臉蛋上帶著淺淺的紅暈,梳著簡單的單螺髻,戴著一隻蓮花白玉簪,更襯的發色如墨,身著紫色雲紋縐紗袍,靠在美人榻上的樣子,真是好一幅美人春睡圖,如果忽略她拿著的書和嘴裡的零食的話。
賈璉見到林夕不再是最初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優雅的行了一禮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林夕放下茶經,坐起身來,問他怎麼想起來過來看她。
“老太太知道姑母去年生了表弟以後,高興得不得了,可惜沒趕上滿月和百日,直在家裡抱怨我們疲懶,這不,周歲禮到了再不來,老太太的拐棍就要打到我身上了。”
賈敏去年正月裡足月生產,誕下了一個男嬰,林如海高興極了,不到洗三就取了名字林晗,乳名為玄玉,林夕沒有去看過,不過聽說雖然還是有些體弱,但比黛玉出生時要強一些,應該仔細養幾年就與常人無異了,林夕就是感歎賈敏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心力才完成了多年的夙願,隻可憐她還沒養好的身體不知道又變成什麼樣子了。
“看過了?”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周歲禮已經過了。
“恩,看著白白胖胖的,抓周的時候還抓了本書,不愧是探花郎的孩子。”
“你在揚州待了兩個月?什麼時候回京城?”
“沒有,呆了一個月又去了趟金陵,這兩天閒一點了,過來看看姑娘。”
“哦?我以為你是來拿秘籍的呢,怎麼樣這兩年可曾偷懶?”
賈璉聞言微微笑了一下,舉起手一掌打來,林夕抬手與他對攻,他的內力已經有了幾分火候,林夕笑道:“不錯不錯,看來已經練成有一陣子了。”
“比起姑娘還差的遠呢!”賈璉看林夕輕易就化解了他的攻擊一臉喪氣說道。
林夕笑了:“你才練了多久,就想超過我了,年輕人可不要好高騖遠啊!”
“姑娘這話說得就像你不是年輕人一樣。”
“我自然是了,所以我就不會好高騖遠啊!”看到賈璉啞口無言,林夕翹了翹唇角。
“行了行了,你不要氣餒,繼續練下去,你會有超過我的一天的。呶,這是我做的綠豆糕,嘗嘗吧。”
賈璉拿起一塊看了看,說了句:“姑娘這廚藝也是學有所成了啊!”然後張口咬了一口。
“一般吧,這姑蘇啊什麼都好,就是這吃食都甜膩太過,我就自己做了些不那麼甜的。”林夕上輩子年幼時吃慣了川菜,對蘇幫菜的口味不太能接受。
“那姑娘喜歡吃什麼菜係?”賈璉倒真不知道林夕的口味,在他看來,林夕是好吃的東西都喜歡吃,沒見偏愛哪一種。
“也沒什麼特彆喜歡的,如果要說大概是偏向鹹口吧。”
賈璉點頭,看了看林夕放在桌上的茶經,又問:“姑娘這是在研究茶經?”
“還不是你那好姑父送來的,說可能茶樓用的上。”林夕想了想又放低聲音說:“你說他是不是在笑我不學無術?”
“姑父?他好好地乾嘛要笑話你?”
“誰知道呢?分不清蜀繡和蘇繡的又不是我一個人。”
“噗……”賈璉剛到嘴裡的茶水又貢獻給了桌子。
林夕瞪著他,賈璉趕忙擦擦嘴說道:“姑娘想多了,分不清很正常,我也分不清,哪裡能算得上不學無術。”
林夕真的有點沮喪了,自那之後她也跟店裡婦人學過刺繡,可讓她拿刀拿劍都沒問題,偏偏那一根繡花針,她就是怎麼也掌握不了,對於繡品也隻能看得出好看和不好看,至於用的什麼針法,她就摸不著頭腦了,還好她隻是不會繡花,裁剪縫補衣服她還能學會,雖然做的不多麼精致,但至少能穿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