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有了差事,更加忙碌了,隻能儘可能抽出時間來看她。直到那一天,王爺將我叫去,我聽見是為我保媒的時候,我慌張極了,我從沒有考慮過娶親的事,或者說我想娶的應該是她,可是這怎麼可能,家裡不會答應的,更何況她也不會答應吧。我心亂如麻,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隻知道我想見到她。
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慌張間說出了我為她準備的溫泉彆墅,這本來是今年要送給她的生辰禮物,罷了罷了,提前送也無妨。最後在她的眼神逼問之下,我還是將事情說出,她的答案即使我早有預料還是心疼的無以複加,我隻想要趕緊的逃開,一刻不停的逃開。
走到了家門口,我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麵,掩飾好自己的異常回到家中,看著這一家子的人,這是我逃不脫的責任,我又憑什麼娶她,難道也讓她來麵對這一家子的糟心事嗎?我明白了我應該做什麼的選擇。
成親的時候到了,我卻高興不起來,我知道這輩子我就要錯過她了,可是看著她送我的賀禮,一本武功秘籍,再看看其他的禮單,不是金銀玉器就是古董字畫,原來她從來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使我再怎麼去靠近也不行。
賈璉,你已經做了決定,就按照你選的路走下去,最好的走下去,把她藏在心裡就夠了。
成親以後,我知道我的妻子很好,是標準的當家主母,可是我還是不能對她產生感情,我覺得對她愧疚,隻好儘力補償給她她想要的一切,地位,尊榮,專寵,子嗣,除了我的心,不過在我看到出現在我房間的兩個她的陪嫁丫頭的時候,我知道或許我的心她並不是很在意。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看她,可是看到林姑父送來給她的賀禮,我還是控製不了我的腳步,想了一想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難道我非要這麼矯情的不去見她就能說明忘了她嗎,掩耳盜鈴罷了,我就連作為故交給她聊個天我都不敢了嗎?
我還是去了,再看到她我突然有些釋懷,縱情在山水之間的她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我把她困在內院之中,難道就會開心嗎,現在這樣就好,真的,很好。
那一天我接到她的傳信趕去,看到她突然消失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我以為她要用她的神仙手段離開了,徹底從我的世界裡消失,是的,我一直覺得她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仙子。原來這隻是一種輕功,太好了,她還是和我一樣的普通人,我可以不得到她,但是我不想失去她。
至於那個黑衣人,我能想到,上位者的疑心罷了,他們總想把所有的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假裝是自己發現的,他們也知道我的本事,沒有懷疑,我稍微透露出了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監視的意思,他們就從善如流撤了監視,風月上的小事他們不在意,會有人去也是例行公事,盯了幾個月也本來就該撤了,他們從來看不起女人,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栽在女人身上。
她要離開了,我雖然不舍,但是我知道這對我們來說都是正確的選擇。她走之後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家裡,度過了這場危機過後,我隻覺得身心俱疲,官場或許不適合我吧。
後來父親去世了,女兒嫁人了,兒子也長大了,我辭了差事要回金陵養老,是的,四十多歲的我就已經覺得自己老了,妻子沒有多少意見,看她也想過過老封君的生活了,兒子看勸說無果也就隨我去了,年輕時不能得自由,老了還不能任性一次嗎?
路過姑蘇時,我又再次走進了那座小樓,她還是那麼美,那麼年輕,卻變得如同閨閣女子般溫柔嫻靜,我想大概我一生都不能讀懂她吧。
我走上前,輕聲喚了句;“姑娘。”一如往昔,這樣真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