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從看了那躺在床上的病人一眼,對方被人當麵揭穿也沒有什麼心虛之色,還裝模作樣的又咳了幾下,見他看她,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管大人,聽說您重傷未愈已有月餘,不如也讓這位大夫看看,不能諱疾忌醫呀。”
“多謝姑娘關心,我已大體痊愈,不勞姑娘費心。”管從何許人也,完全沒有被她的話激到,麵上依舊掛著微笑。
顏執這才驚覺從第一次見麵起,微笑就如麵具般一直掛在管從的臉上,若是常人笑容早已僵硬變形,但他永遠是一副如沐春風的微笑。
但此刻這抹笑在顏執看來簡直是在火上澆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在白循身邊伺候那麼久又的他信任,為他辦事助紂為虐,能是什麼好人!
偏他還向大夫反複確認:“大夫,您說並無大礙,想必姑娘是能下床走動的吧?”
老大夫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捋這一頭花白的胡子答道:“自然是可以,隻是需要多注意休息,飲食上也要儘量清淡些。”
管從滿意地點頭,送老大夫出門寫好藥方後,又回到顏執的榻前:“姑娘,既然並無大礙,大夫也說了您是能下床走動的,還是請隨我去武安院吧,大爺這會心情尚好。”
他本是好心勸誡,大爺此刻尚未動怒,雖然猜到她或許有裝病之嫌,但還是讓他去請大夫,生怕像上回那般錯怪了顏執。
可惜這姑娘是個不爭氣的,辜負了大爺的信任,這會雖坐實了裝病,但趁他還未像大爺稟告,大爺這會心情尚好,抓緊去前去伺候,再撒嬌賣乖向大爺討饒,估計也是雷聲大雨點兒小,不會有多大的事。
偏偏他此時麵上仍帶著那抹微笑,看起來和白循威脅人時簡直一模一樣。
這會,她既決意反抗到底,就不會半途而廢,顏執將身子一扭,轉頭背對著他,翁裡甕聲:“大夫說了,我需要多加休息,就不送管大人了。”
管從看她那副拒不配合的樣子,在心裡歎了口氣,默默為她點了根蠟燭,未多加勸告,推了出去。
這顏執姑娘在府中見大爺對老太太尊重孝順,對小姐又關懷有加,對下人也寬宏大度,並未苛責,估摸著還以為大爺是個溫和的好性子,總歸是要讓她見見大爺殺伐決斷,心狠手辣的樣子,才能唬的住她,收收小性子。
自那日管從走後,武安院再沒派人前來傳喚,顏執每日除了日常胭脂水粉的製作和研製,還一邊教聽夏各種配方。
如此平淡過了兩日。
武安院依舊悄無聲息,仿佛忘記了這一茬,將她拋之腦後了。顏執雖自覺這份短暫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還是心存僥幸,想著或許大爺自己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男女之事總歸是講究一個兩情相悅。
倒是辛夷院,白玉蘭每天都要叫聽夏前去詢問她的病況,問她何時能回去伺候,一直躲著總歸不是辦法,是以這日,顏執便回到小姐身旁伺候。
轉眼來到五月,綠柳垂垂照荷塘,更有石榴花開紅勝火。
顏執和金鎖兒想約著在府中花園摘石榴,一個是為了石榴的酸甜多汁,一個則是為了它的好顏色,天然的色素,既可以用來做胭脂,也可以用做蔻丹。
兩人在樹下嬉戲打鬨采摘了不少,金鎖兒吃的滿手鮮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