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試問其詳。”劉世龍對此很感興趣,劉世龍是舉人,一直未能中進士,後來通過孝敬南京文選司郎中得以選為普安州知州。做為一個舉人來說,知州的級彆是很高的,正六品,有很多進士終其一生也隻是在縣令這個正七品的崗位上打轉。
但這個做官還得看是在哪裡,如果有江南一帶的七品知縣能補缺,劉世龍是無論如何不可能來這窮鄉僻壤來當這六品官的。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職位,普安州自古為蠻夷之地,雖然設流官,但能管理的地方也就是州城而已,劉世龍上任一年多,從未出過州城。
號稱下轄普安12營,也隻有黃草壩營較為恭敬,其餘土官皆桀驁不馴,派去的差役說無日無有梭槍之憂,雖還懾於明軍之餘威未敢造反,但其不臣之心已越來越明顯,劉世龍也是日以為憂,但卻毫無辦法,這個官實在是不好當,一個不好那些土司造反,朝廷可能還得先砍了他劉世龍的腦袋。
“由我來為老父母解惑。”毛延慶站起揖手道“所謂‘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興’,無農不穩者,民如饑餒,則無事能為,故需民做事則需先飽其腹,我們公司改進種植技術,現畝產能達到3石以上,後續還可能將畝產提高到4石、5石,則民食無憂矣。無工不富者,農業生產時需要的工具都需工業製造,衣服需工業製造,住所也需工業製造,學習用品也需工業製造,藥品也可工業製造,民參與工業則可取得收入,取得收入才能富有。無商不興者,多餘的糧可賣出去,多餘的工業製造品也可賣出去,商者流通也,互通有無,互取所需。我們就是按照這個做法,以農為本、以工製造、以商流通,從而能賺取一定的錢財,黃大人的意思是通過工、商能獲得不少銀子,才能把稅銀解足。愚見不足,尚請老父母指正。”
“你剛才說畝產能達5石?”劉世龍抓住了一個重點,問道。
“目前還隻能達到3石,但我們有信心在5年之內達到畝產國慶回道。
當下劉世龍仔細詢問了相關情況,並對華夏公司的種植技術很感興趣,並與華夏公司達成協議請華夏公司指派技術人員指導官田的種植,當然也對華夏公司的農業機械很感興趣,並提出購買幾部打稻機,當然目前州衙拿不出現錢,隻能約定如畝產達到3石,以來年的糧食抵價。
隨後毛延慶提出納稅事宜,劉世龍一臉愕然,隨即心頭大喜,最終雙方約定以大明商稅收取華夏公司的稅,毛延慶說道當年華夏公司產值3000兩,按30稅1的原則,當即將100兩稅銀交給劉世龍,而劉世龍則寫了一張‘華夏發展有限公司萬曆48年稅訖’的字據,並蓋上了知州大印。
正事談完,眾人都放鬆下來,重新落座上茶。李國慶說道“聽聞知州大人是杭州府人士?”
“本官杭州府臨安人,李董事長何來此問?”劉世龍答道。
“我是杭州府人,原住在慶春門附近,小時離家,不知鄉音久矣!”李國慶用杭州話回道。
“你既是杭州府人,為何流落此處?”劉世龍也用杭州話說道。
“我10歲時父母雙亡,蒙恩師收養,輾轉來到此處,轉眼已十多年了。也不知故鄉如何,親人是否安好,真想回去看看。”李國慶傷感的說道。
“無妨,待老夫致仕,你可跟老夫回杭州府,此地非久呆之地,再過兩年我就想致仕回鄉。”劉世龍勸慰道。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杭州城的一些情況,劉世龍在杭州呆了十多年,除了科舉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在杭州求學,對杭州可謂是很熟悉,李國慶隻能把記憶中的杭州老地圖撿來說了一通,與劉世龍對不上的就假借年少記不得了搪塞過去。
鄉情敘畢,李國慶讓沈玉飛呈上禮物,一套玻璃文具是給劉世龍的,一副圓鏡一副方鏡還有一盒兩瓶裝的凝脂膏說是給其夫人的,其實李國慶早就打聽好了,本來按明朝規矩流官上任是不得帶家眷的,但劉夫人是一個妒婦,為了防止劉世龍納妾,硬是跟著來了,當然這也跟明末一些規矩沒那麼講究了有關係。
劉世龍也是人精,看李國慶的禮物不在進門時和敘鄉情時拿出,而是讓沈玉飛拿出,顯然另有所求。當下考問了沈玉飛一些學識,並跟沈玉飛探討了一下製藝,劉世龍的製藝水平令沈玉飛大為歎服,畢竟作為四大科舉強省之一浙江的舉人,其水平還是扛扛的。
最後,他還要求華夏公司要做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勉勵沈玉飛要“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並讓沈玉飛如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他。
當眾人告彆的時候,劉世龍已經叫上了賢侄,並要求李國慶早日派農業技術員過來指導官田耕種,李國慶答應回去後馬上安排相關人員過來,爭取在春節前把肥先堆好,明年收割前支援過來20台打稻機。至此這次會見結束,雙方對各自成果表示滿意,至於毛延慶說在州城開辦一家商社的要求,劉世龍認為隻要符合規矩,無需得到他的準許,但也說明如有問題可來找他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