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敵陣後麵傳來一陣叫喊聲,其中一股聲音還整齊的喊著同一個音調,夾雜著哭喊聲和慘叫聲,“是叫繳械不殺!”謝天華忽然激動的叫道“是我們的人,是來救我們的!”
謝天華和毛延慶跑到陣前,隻見前麵的強盜哭爹喊娘,紛紛把手中的武器扔掉,跪在地上,後麵轉出一隊士兵,隻見他們穿著統一的綠色衣服,後裡拿著裝著刺刀的木製65式,正是王成效訓練的華夏護衛軍,不,應該叫娃娃軍!不過此時一點也看不出他們象娃娃,雖然大部分人的臉上都稚氣未消,但那驕傲的神情跟後世的解放軍也不遑多讓。
毛延慶突然感到全身發軟,扶在了謝天華的肩膀上,謝天華詫異的看了毛延慶一眼,問道“毛總,你沒事吧?”就是沒看見過這麼殘忍的場麵。”說完毛延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延慶,你沒事吧”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毛延慶投頭一看,隻見王成效微笑著看著他。“沒事,多看幾次就習慣了。”毛延慶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又吐了一輪,“我再也不想再看第二次了,這太恐怖了。”
王成效的笑容也漸漸的淡去,“是比較殘忍,不過在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你不殘忍,就輪到彆人對你殘忍了,哪象我們那......”王成效頓住不說,不過眼神中滿是‘你懂的’的神情。
毛延慶緩了緩,問道“成效你怎麼會來這裡?”“這就說來話長了,回去再說吧,先打掃戰場。”王成效答道。
打掃戰場是專業的事情,當然是由專業的人來處理,王成效讓戰士們把俘虜捆成一串,一部分戰士救治傷員,一部分人挖坑埋屍,不過埋屍前發生了一點小插曲,謝天華要求把死者的腦袋砍下來,說這些腦袋可以幫王成效搞個官身,估計一個把總少不了,這樣他的部隊也算是有正式的名義了。王成效默許了,畢竟披個官皮很多時候能方便一點,特彆是自己的實力不是很強的時候。
比過統計,護衛軍無陣亡,兩人受輕傷,黃汝桂的家丁無陣亡,5人重創,其餘輕傷,腳夫陣亡兩人,7人重傷,4人輕傷。強盜死亡76人,重傷23人,輕傷9人,俘虜102人。王成效讓護衛軍對所有受傷人員進行緊急處理,並讓俘虜製作簡易擔架抬上重傷員,以一個排開路,一個排墊後,一個排看押俘虜,隊伍緩緩向黃草壩行去。路上,王成效瞅著個空,單獨給毛延慶講了他怎麼會這麼巧來這裡。
時間回到三天前,阿詩努伊是坪寨的一個村民,由於身強體壯被選為了背夫,記得第一天去背煤塊的時候,阿詩努伊心裡很是忐忑,他天蒙蒙亮跟著幾個同寨人背了一筐煤走了50裡,過了中午才走到鋼鐵廠,有一個人讓他去過了稱,把煤塊倒在了煤堆上,然後問了他的名字(當然是一個僰人問的,那是鋼鐵廠聘請的翻譯),然後記帳員把他的數量記在了帳本上,那僰人告訴他他背了83斤,可以拿到33文錢,當然他如果不領錢的話,也可以拿米,米4文一斤,他應該可以拿8斤3兩米,問他拿什麼。
阿詩努伊當然選米,錢的話在寨子裡也沒地方花,當然是糧食拿在手裡穩當。那僰人跟記帳員說了一聲,記帳員就給了他兩根竹籌,告訴他那根寫了字的竹籌是去領米的,畫了圖的是去吃飯的,讓他到那邊那個棚子那裡,交給管事的人就可以了。
阿詩努伊也不等同寨人,自己一人走到了棚子,一個人收了他畫了圖的竹籌,交給他兩個大木碗和一雙筷子,示意他去盛飯。他走了一個上午,早上又隻吃了兩碗小米粥和一個雜糧窩頭,肚子早就空了,這時隻見棚子裡擺著兩個大桶,裡麵傳來誘人的香味,他拿著碗走上前去,隻見一個木桶裡盛著白米飯,一個木桶盛著菜湯,關鍵是那菜湯裡漂著很多油,這可是山裡人過年才有可能吃到的,他小心翼翼的伸出碗,那打飯的人給他的碗裡裝滿了飯,還從桶底開始舀湯給他,有很多菜好象他還看到了塊肉,他低頭謝過了。那打飯的人示意他去那邊擺著小凳子的地方去吃,不過阿詩努伊還是蹲在邊上就吃了起來,山裡人都是蹲著吃的,他早就習慣了。
這頓飯的味道阿詩努伊過了很多年都還忘不了,也不知道放的什麼鹽,那湯隻有鹹味沒有苦味,以前從沒吃到過這麼純正的鹹味。當阿詩努伊三下五除二把飯和湯吃完後,工作人員示意他如果沒吃飽的話還可以加,他又加了一碗飯和一大碗湯,吃完之後終於覺得飽了。
接著工作人員讓阿詩努伊去那邊洗碗,一排的竹管,擰一下那個什麼東西水就出來了,水很清澈,阿詩努伊洗完碗後習慣性的拿出腰間的竹筒準備裝點水,但很快有人來製止了他,讓他到那邊的大桶裡去舀水,這時一個僰人過來解釋道,不能喝生水,要喝那裡的開水。阿詩努伊嘗了一下開水,很甜,那僰人說“據說是劉神醫說的,你們每天工作量大,消耗也大,所以要補充一點糖份,對你們的身體有好處。”“劉神醫?”阿詩努伊卻沒聽說過劉媛。
“劉神醫你沒聽過嗎?就是董穀的劉神醫,她看病藥到病除,還會開膛破肚為人治病,我聽彆人說,劉神醫還能通鬼神,能從閻王爺那裡把人搶回來呢,以前有一個小孩都死了,劉神醫過去撥弄了幾下就活過來了。而且窮人看病還不要錢,我們村都有人去看過病,看一次就好了,很神的!”那僰人鄙視於阿詩努伊的無知,不禁跟阿詩努伊說。
阿詩努伊眼前一亮,自己阿媽不到四十歲就直不起腰,每天關節疼痛,真是生不如死,成了一個廢人,如果能讓劉神醫看看,說不定阿媽還能再站起來。
這時那僰人說“這是一隻布袋,給你裝米的,不過隻有這麼一次,下次你還得帶這隻布袋過來,以後就不再給你發袋子了。”接著工作人員稱了米給他裝在袋子裡,阿努依提著米袋,感覺如同做夢一樣。等其他幾個同寨子的人也領好了米之後,幾人一起上路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