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玉國一家人殷勤的囑咐著沈玉飛,經過兩個月的接觸,雙方都默認了沈家多了一個二兒子這個事實,而且這個二兒子是百姓心目中的‘文曲星’,跟著沈玉飛一起去州城的是陸阿水夫妻,兩人作為官田的技術指導去幫助官田租戶堆肥已經有兩個月了,春節回家過年,同時接受了李國慶的專訓,會一直呆到官田播種結束,兩人加上外地補貼能拿到5兩一個月,很快就成了村裡的富裕戶,而且在那邊當技術指導也很受大部分租戶的喜愛,這份工作兩人乾得很開心。
這次毛延慶出遠門,帶了十個保鏢,這是黃汝桂提供的,個個具有不俗的武藝,而且都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還帶了三十個腳夫,也是黃草壩營的人,忠心上沒有問題。到了魯屯那邊會坐船,一直可以到廣州,不過灘多水險,水路不是特彆安全,但旱路更危險,要經過很多土司的地盤,還有很多衛所關卡,在王敏德的建議下,還是決定坐船去廣州。大家互彆後,白依依拉著毛延慶的袖子臉上還掛著淚水,本來她也想去照顧毛延慶的,不地過給毛延慶斷然拒絕了。
到了分岔口,毛延慶和沈玉飛互相擁抱了一下,揮手作彆,這個時代出遠門都存在著回不來的風險,兩人的關係算是比較好的,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男人之間本來也沒必要說得太多。
毛延慶一群人在黃昏時分抵達魯屯,王敏德、蔣慶芳、方彥平三個商業夥伴出了城門5裡迎接,至於另一個商業夥伴蔡崇峰則在湖州過年尚未回來。一群人在路邊寒喧幾句後立即奔向聚雲酒樓,王敏德包下了整個酒樓招待毛延慶一行,自從代理毛延慶的玻璃生意後,幾人的利潤瞬間翻了幾番,更不用說因此帶來的其他種種好處,這次聽聞毛延慶要前往廣州,王敏德擔心毛延慶商路打通後拋開自己,要知道廣州大商人多的是,可不是王家能抗衡的。
酒席上,王敏德就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他跟毛延慶也接觸過好幾次了,知道毛延慶喜歡直來直去。毛延慶仔細想了想,說道“王老板,這麼說吧,我去廣州並不是想撇開合作夥伴,而是擔心過段時間雲貴會發生大變故導致去湖廣之路斷絕,想看看從廣州去江南和北方的商路,另外,也想去看看市場需求,我們可以生產很多產品,但是否符合市場需要去考察下方可確定,放心,兩廣的代理權我都可以給你王老板,隻要你能吃得下,不過我想不管做什麼生意,都是拉越來越多的人一起發財比較好,否則這錢也賺得不安心。”
王敏德一聽,心放下了一大半,毛延慶的意思很明顯,王家如果實力足夠那當然沒問題,如果實力不夠,那還得拉上彆的人一起發財。再說,按毛延慶他們的氣魄,自己還真得找一些有實力的家族分銷,不能把所有貨源都把持在手裡。心下計較已定,王敏德當下不再談生意上的事,一意隻談風月。
方彥平也要跟去廣州,他的成藥也需要去廣州試試,趁這個機會剛好一起去。蔣慶芳則領到了推銷鐵器的任務,毛延慶這次帶過來兩套鐵器,其中一套就給蔣慶芳的店鋪裡展銷,另一套則會帶到廣州看看銷路。
第二日,毛延慶一行東行至龍光,王敏德已在箐口雇好兩艘船,一行人當晚入住客棧後準備明天一早去往箐口,由水路前往廣州。當晚飯後,幾人同聊,王敏德說道“安隆長官司前段時間聽說內部在鬨矛盾,希望不要影響到航運。”“哦,怎麼說?”毛延慶問道“是繼承問題嗎?”王敏德說“安隆的岑土司年紀比較大了,他的兒子早死,隻有一個孫子,按常理應該是由孫子繼位,不過他孫子一直在泗城州府學就讀,平時在族中沒什麼威信。據說岑土司重病,想讓他孫子回去,不過目前軍政都由他的侄子控製,他侄子估計有什麼想法。”
“意思就是他的侄子可能造反,而且成功的可能性百分百?”毛延慶問道。
“那倒也不一定。”方彥平接口道“泗城知州肯定是支持岑土司孫子的,大義還是在他孫子那裡。”
“龍光這裡也是安隆長官司的吧?今天看來也沒什麼特彆的。估計也是各有顧忌,反正也沒我們什麼事,我們還是正常出行,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毛延慶說道。
箐口上船後,行了兩日,到得一個碼頭,卻是安隆境內的板屯碼頭,當晚幾人就在船上歇息。毛延慶卻是第一次在船上睡覺,雖然是停止狀態,還是有點失眠,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到遠處一陣叫嚷聲、喊殺聲,接著是‘撲通、撲通’的聲音,接著聽見護衛、船夫的說話聲,緊跟著王敏德和盧彥平的叫聲在隔壁船上響起,毛延慶‘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走出小艙,來到船頭。
隻見碼頭上燈火通明,一群人拿著武器在那裡大叫,江上一人在前麵奮力遊來,後麵幾個人在追趕,嘴裡還叼著匕首,顯然在追殺前麵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