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沒有停歇,二營長石大勇帶著二營快速穿過了空蕩蕩的街道,不過這個時候部隊也沒有再隱藏什麼,睡夢中的很多民眾都聽到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經過,不過在夜晚大部分人家都是黑燈瞎火的,也沒有人來得及起床察看,官署距南門也就200米,門中的警衛倒是儘職儘責,聽到腳步聲從遠處走來,大聲喝問道“什麼人?止步!”但黑暗中隻有腳步聲,沒有人回答,兩個警衛轉身進門準備關上大門,這時幾聲槍響,兩人的胸口冒出了血花,直直的倒了下去,裡麵的警衛大聲喝呼了起來,聲音中不禁充滿了惶急。
石大勇的部隊直部了上去,裡麵的衛兵反應倒是挺快,很快幾支箭射了過來,但是準頭卻很欠缺,隻有一支箭射中了一個士兵的身子,由於士兵身上穿著夾了鋼絲的防護服,沒有射穿,但也箭的力量也讓他的身子一個踉蹌。
眾人穿過了大門,幾聲槍響後,反抗的衛兵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二進的大門已經關上,呂東身先士卒,一個標準的翻牆動作跨上了,對著大門裡的衛兵一陣亂槍,隨著翻牆而入的士兵越來越多,槍聲也此起彼伏,很快二進的大門打開,士兵們蜂擁而上占領了官署。
退到內宅的警衛不停的射出箭來,呂大勇大聲道“手雷!”幾個戰士同時把手雷扔了出去,有的扔在門口,有的則扔進了門裡,爆炸聲後,兩扇大門應聲而倒,門後則傳來了慘叫聲。
在一片繳械不殺聲中,內宅的衛兵很快放棄了抵抗。石大勇在裡麵的人都受綁後,得意的走了進去。內宅裡的人都跪在地上,岑雨清跟了進來,對著跪著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四叔,彆來無恙!”
那中年男子正是趁岑雨清的爺爺生病而岑雨清不在家的時候,纂取了土官之位的堂叔岑元彪,見到岑雨清,他麵如土色,低頭不語。石大勇說道“哪個是儂二少爺呀?”中間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抬起頭來,說道“我就是儂紹宋,汝等何人?”
岑雨清盯著他,緩緩從懷裡掏出一方金印,說道“我就是安隆長官司長官岑雨清,你帶兵到我安隆司來有何貴乾呀?”儂紹宋也不看那金印,隻是盯著岑雨清,麵帶傲氣的說道“我可不認你這金印,我隻認岑元彪是安隆長官司長官,你現在馬上放開我和我的部下,要不然我阿爹和阿哥提兵十萬把你安隆長官司給剿了。”
“哈哈哈!”岑雨清大笑,玩味的說道“十萬大軍,你廣南府總共才十萬人吧?你們最精銳的軍兵也就三四千人,其中一半都在這裡吧?現在你們廣南府應該也就剩下一兩千人了吧?很快外麵你們的兵就要被消滅了,還是想想我怎麼去廣南報複你們殺害我爺爺的仇吧?”儂紹宋麵如土色,他本來就不是繼承人,不管從大義還是本事上他都不如他的哥哥儂紹周,所以他想著趁這次吞並安隆司的機會自請出外,為家族管控好安隆司,以後可以作為他的封地傳給他的後代,沒想到昨天剛來,今天就當了俘虜,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兵營那邊還有他們廣南2000餘士兵,而且那些士兵其實是聽命於他哥的親信黃宗法,即使岑雨清把他作為人質去要挾黃宗法,估計也沒什麼用,但這樣想來自己的生命就成了問題,一個毫無用處的人估計人家也不可能留著,現在唯一的希望是黃宗法打敗敵人,把自己解救出去,但自己想獨立控製安隆的想法也就泡湯了,不僅如此,阿爹和阿哥還會覺得自己能力不足吧。想到這裡,儂紹宋冷汗直流,好在大家均以為他是因為被俘而緊張,也都沒有太在意。
被儂紹宋寄予厚望的黃宗法此時卻是有苦說不出,不知道怎麼辦好?從夢中被驚醒之後,作為一個老行武,倒也不是很慌張,馬上組織了隊伍,點上火把,準備出軍營援救官署,但士兵一出門,就是一陣槍聲傳來,十多位先出門的軍丁倒了下去。外麵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聽到了官署那邊的爆炸聲,黃宗法呆不住了,讓手下把營門那邊的火把熄滅,組織了一隊人衝出營門,可還是被一陣槍聲給堵了回來,又丟下了幾十具屍體。
出於對黑夜的恐懼,黃宗法決定等到天明後再發起攻擊,畢竟現在離天明也不到一個時辰了。黃宗法知道明軍是裝備了火槍的,但他們的火槍在能殺傷30步的距離,這個距離在火把的光線中應該是能隱約看見的,但很奇怪的是,外麵漆黑一片,據一個僥幸逃回的軍丁描述,槍響的時候他看到在約150步的地方有火星冒出。黃宗法辣然而驚,150步的距離什麼弓箭、火槍甚至是虎蹲炮都打不了那麼遠,再說自家軍中還沒有火槍和虎蹲炮。
正在黃宗法一籌莫展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喊話聲,“裡麵的人聽著,限你們在一柱香之內出來,所有人不得持械,雙手抱頭,否則我們要用大炮轟了。”黃宗法自然不可能因為外麵的喊話而投降,但本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想法,約束了手下,一聲不吭的硬挨了一柱香。
一柱香後,隻聽見呯的一聲響,緊接著一個東西呼嘯而來,落在了人群中轟的炸了開來,借著爆炸產生的火光,黃宗法看到一些軍丁被炸到了半空,周邊的軍丁四散跑開,留下了地上受傷人員的一陣陣慘叫聲和呼救聲,黃宗法的瞳孔猛然收縮,無儘的恐懼湧上了心頭,他當機立斷,讓手下親兵中一個嗓門大的人大喊,“我們投降,彆炸了,我們投降!”外麵的聲音再次傳來,“所有人不得持械,雙手抱頭,打著火把,四人一組從門口出來。”
黃宗法約束眾人,安排了四個自己的親信按外頭的吩咐走出營門,這四人走出二十來步之後,突然在他們立身處不遠燃起了兩個大火堆,從黑暗中走出四個穿著一色服裝的人,拿著繩子把他們捆綁好,帶到了黑暗之中。
黃宗法遠遠看著,見無機可乘,無奈命令手下四人一組走出投降。當黃宗法最後一個走到火堆旁時,天色已經矇矇亮了,他看見黑暗中顯現的敵人隻有五六百人,還在警惕的看著他們,而前麵走出的自己人都已被捆好,安靜的坐在地上,他無奈的歎息一聲,任由對方把自己捆好,並在對方的指引下走到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遠處一個人的手一揮,很快有一百來人小心翼翼的端著一杆怪模怪樣的槍走進營門。沒多久,裡麵喊聲響起,“衛生員!衛生員!裡麵有些傷員。”很快幾個背著箱子,手臂上掛著一個白袖章的士兵跑進了營門。
很快,黃宗法看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從營房裡走了出來,走到剛才揮手的人麵前,行了一個古怪的禮,那人回了一個同樣的禮。隻見那軍官大聲說道“報告團長,本次行動共俘虜1849人,擊斃23人,擊傷10人,其中3人重傷,七人輕傷。我方無人員傷亡,彙報完畢!”兩人又相互敬了下禮,這時太陽升起,陽光照在那指揮官的臉上,黃宗法驚訝的發現,那個被稱為團長的指揮官儘然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但他身材跟成人差不多,而且身姿筆挺,如果不看臉,根本看不出這還是一個沒有成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