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延慶答應了下來,沈儆炌去書房取了書來,那書還用絲綢包著,沈儆炌說道“當時應該多印幾份,現在我自己也隻剩兩本了,一本藏在家中,一本隨身攜帶。”毛延慶接過那書,隻見那封麵上印著《夢溪筆談》,不禁張大了嘴巴!
看見毛延慶愣在那裡,沈儆炌以為他不願意,說道;“印書用度可與呂師爺說,多少費用我都出得起。”毛延慶一愣,說道“伯父誤會了,令祖是我非常佩服的一個科學家,我隻是很吃驚而已。我們華夏印書館與彆的印書館不一樣,印書會給作者版權費,一般是銷售額的兩成。小侄這就讓人先把書帶回去,估計十天內就能把樣書印好,到時還請伯父指正一下,如沒有問題,我們再大批量印刷,小侄想這種書印個3000本是最基本的。”這下輪到沈儆炌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黃秋桂帶著任務準備去說服狗場、樓下、毛政、馬乃、歸順、鼠場六營加入華夏公司,但是非常之不順利,狗場、樓下、毛政營營長倒是知道華夏公司,對黃汝桂目前的狀況也很是羨慕,對黃汝桂也算客氣,但要他們舍棄人上人的土司生活卻是不置可否。而馬乃和歸順營營長根本就不願意見他,故意躲出去視察下麵的村寨去了。
黃汝桂在柳允祥的陪同下來到了最後一個營鼠場,鼠場的土司龍在行倒是見了他,也收下了他的禮物,對於黃汝桂提出的加入華夏公司的事情也是滿口答應,但提出讓華夏公司提供一批兵器。不應留跟他們營犬牙交錯,得到兵器後曾去炫耀了一番,惹得龍在行很是羨慕,黃汝桂也沒說答應不答應,隻是說加入華夏公司後自由華夏公司挑選士兵,所有士兵都會裝備這些兵器。
龍在行也沒強求,隻說天色已晚,熱情的邀請兩人今晚宿在鼠場。黃汝桂卻不過,隻得答應。當晚,龍在行設宴招待二人,酒酣耳熱之後,柳允祥內急,自去茅房解手。柳允祥已喝得微醉,遍尋茅房不見,於是躲在圍牆邊的一顆樹後解決。這時耳邊傳來兩人的談話聲,初時柳允祥也不在意,但一會就覺得不對。
那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由於就隔著一麵圍牆,倒是讓柳允祥聽了個清清楚楚。隻聽一人說道“外麵的人都解決了吧?”另一人回道“全都灌醉捆起來了,我們什麼時候進去把裡麵那兩人也捆起來呀?”“不急,等老爺信號傳來再動手也不遲,就剩兩人了,沒什麼難處。”前麵一人大約是個小頭目,說道。
“老爺就不怕黃草壩人來報複呀,聽說那邊的人現在發財了,兵器鎧甲都好得很,我們可打不過。”後一人又問道。那小頭目罵道“這是該你操心的嗎?這是老爺該操心的事情,你這豬腦子懂得什麼。告訴你也不要緊,不過你的嘴可要管緊了,水西安大土司已經派人來聯係過我們老爺,他馬上就要起事,到時帶我們一起去搶那些漢人老爺。那些貪官可是有錢得很,我們也可以跟著好好的發筆財。”
“真的,不過朝廷會不會出動大軍來剿我們。”後一人擔心的問道。那小頭目得意的說道“說了你也不懂,安大土司派來的人說,朝廷北方出了個大敵,軍隊都派去北方了,南方的軍隊孱弱得很,四川那邊的奢大土司已經起事,把四川最大的官都給殺了。到時我們也到漢人的花花江山去搶,漢人的娘門又白又嫩,到時你也搶個回來當婆娘。”兩人接下來的話就不堪入耳了。
不過此時柳允祥酒也醒了,也無心再聽下去,心裡盤算如何脫身。回去顯然是不行的,隻有想辦法逃出去報信,讓華夏軍過來救人,華夏軍的戰力是他親眼所見,對付一個鼠場營自是不在話下,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能把信息送出去?
柳允祥記得進土司府前基於習慣對周邊地勢也多有觀察,現在這種形勢下,周邊肯定都是鼠場營的人,想要逃出唯有出奇致勝。他記得龍在行在引黃汝桂進屋時特地炫耀了自家的花園,有一口水塘卻是從山上引泉水而成,再將水從水渠引出,故而卻是活水。
柳允祥計較剛定,那邊一聲脆響,大門接著就打了開來,外麵的軍士一擁而入,柳允祥再也顧不得細想,迅速脫了外衣拿在手中,潛入池塘之中,尋得那水渠之處。隱約聽到黃汝桂大聲喝斥,接著有人大叫著“快找!”想來是未見到自己,正在安排人搜尋。順著水渠一直前行,圍牆處果然有一個洞口,順著洞口出去後也不知是何處,柳允祥這時也顧不得仔細察看,隻是順著水流一直往前,水冰冷刺骨,就在柳允祥覺得手腳都已麻木,幸得喝了不少酒,胸中倒還有一點熱氣,這時感覺被一陣激流裹脅,不由自主順著水流衝了下去,感覺身處漩渦之中,還嗆了兩口水,這兩口水倒讓柳允祥的身體活絡開來,他估摸著自己已到了小河上,這小河柳允祥打獵時也時常路過,知道左邊的山翻過去就到了安南所,到了一處水流稍緩之處,柳允祥順著小河往左邊爬上了岸。
此時已近十一月,山風一吹,更是冷得難受,柳允祥知道如果站著不動,很快自己就會被凍死,此時天色漆黑,遠處龍在行的隱隱有喝罵聲傳來,幾支火把四處亂竄。柳允祥把內衣也脫掉絞乾,再穿在身上,慌亂中鞋子和外衣也不知漂到哪裡去了,隻得赤著腳往山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