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積厚擬從勸農起(1 / 2)

毛延慶抵達海州的時候已經到了七月底,這個時候沈玉飛已讓何其惕統計出了所有的拋荒田,並將其從黃冊上勾除。雖然其餘官員都強烈反對,但沈玉飛不為所動,堅持這麼乾。不過何其惕的執行能力還不錯,統計報表做得也還行,雖然沈玉飛對這種繁複的統計方式不以為然。

沈玉飛緊緊的抱住毛延慶,分彆已近一年,兩人都高了一截,終於有了點青年樣子。當晚,兩人談了良久,對於華夏公司取得的成就,沈玉飛也是高興不已,本次的支持力度更是讓讓沈玉飛感歎,不過他相信過個兩三年,海州會成為華夏公司另一個增長極。

毛延慶本次出行,先去肇慶與王敏德合作辦了一個紡紗廠,並合資成立了一個棉布商行,在肇慶實行貸款給農戶買織機,並提供棉紗,農戶織成的布匹由商行定價回收的合作模式,雖然目前的推廣還處在初步階段,但也算是開創了一個新的合作模式。

本次到澳門見了自己的結拜兄弟鄭芝龍,並委托黃程買了四艘400料的海船,又租了黃程的三艘船,才把這次的人員和物資轉運到了海州,幸好都是近海行駛,倒也沒遇到什麼風浪。不過等他們到了海州之後,倒是多了兩艘200料的海船,卻是在舟山那邊碰到海盜後俘獲的。

兩人聊了很久,最終決定還是先從農業開始,利用三個月的時間由華夏公司買下所有的荒田,這樣可以及時興修水利,至少可以把冬小麥種上,等明夏小麥收割後,估計糧食可以逐步實現自給自足。現在的關鍵是招募人口,人口的規模直接決定了華夏公司的發展速度。

不過這段時間沈玉飛讓謝天華帶著他的護衛隊把海州走了個遍,發現其實所謂的逃戶卻大部分是逃到了山裡,開荒後不用納糧,雖然生活清苦,但逃戶們卻不用繳納賦稅,勉強可以混個半飽。

華夏公司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怎麼樣把山裡的逃戶給勾引過來,這次來海州的有很多很有經驗的基層工作人員,讓他們以利誘之,應該不會很困難。另外就是建立產業基地,有了產業基地才能更好的吸引勞動力,讓百姓有賺錢的方式,提高百姓的生活。至於劉夢鬆說的本地人懶惰的說法,沈玉飛是不信的,隻要適當的引導,百姓會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的。

最終兩人決定在州城的西北角薔薇河邊開辟工業基地,當然這些地是需要向政府購買的,先期在薔薇河上遊建一個水泥廠、采石廠、采砂廠以便建造工作的進行,地點就在房山,當然要先去看看是否適合。

說乾就乾,毛延慶安排技術人員去房山探查,自己去淮安與當地官場打打交道,特彆是漕運總督呂兆熊,這可是沈儆炌的同年,這關係可得好好利用。而沈玉飛則帶著一個連的華夏軍前去板浦、臨洪、徐瀆、莞瀆、興莊五個鹽場,至於為何要帶著部隊去接收,沈玉飛也是經過了一番調查後做出的決定。

這五個鹽場每年要交鹽課約15萬引,按這個計算應該產量是4500萬斤,按出廠價一文一斤計算,其實也就4萬5千兩的產值。當然,這隻是交的鹽課,不過每引鹽要交3兩的稅銀,還有很多私鹽是未算在內的。不過整體來說整個鹽場的生產還是比較落後的,隻有幾個鹽池是砌了磚曬鹽,其餘的都是采用煎鹽,廢時廢力不說,還占用了大量的土地資源。所以今天就帶了李漢武過來,李漢武也算是鹽廠經驗豐富的老員工了,對於如何改造鹽加工設施很有心得。

先去的是板浦鹽場鹽課司,這鹽課司倒是修得甚好,不象州衙那樣顯得破舊。今天顯然氣氛有點不對,鹽課司門口聚集了上千灶丁,沈玉飛好奇的看著這些灶丁,隻見他們大部分穿著破爛衣物,臉上臘黃,大部分人倒也顯得甚是粗壯,顯然這些人的營養跟不上體力消耗,現在是在透支生命在乾活。不過人群中也偶有幾個穿著整齊的人。

沈玉飛早有準備,讓隨行的吏目陳三策拿著土喇叭喊話讓鹽課司大使出來,同時跟陸維軍耳語了幾聲。

陳三策大喊道“陳愉陳大使,知州沈大人駕到,快快出來迎接!”這時人群中一人接口道“什麼狗屁大人,他是想斷了我們的生計,我們......”

這時“呯”的一聲,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本來聲音嘈雜的現場忽然出現了一陣短暫的寧靜,緊接著就是一陣哀嚎聲響起,兩個華夏軍戰士衝了過去,揪了一個人出來扔在沈玉飛麵前。隻見那人腿部中槍,臉上倒甚是白淨,不過此時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臉上不可思議的神情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時人群中又有一人在大喊道“狗官殺人了!我們......”又是“呯”的一聲,兩個戰士又進去提溜了一個人出來。

沈玉飛接過土喇叭,大聲說道“這兩個人是你們灶丁?你來說。”他指了指最近的一個灶丁。那灶丁戰戰兢兢的磕了頭,說道“回大老爺話,這兩人是陳大使的鹽丁,不是我們灶丁。”這時人群中幾人撒腿往後就跑,沈玉飛擺擺手,一個班的戰士追了上去。

沈玉飛大聲說道“見了本官,你們還不跪下!”後麵的陸維軍的揮手,戰士們整齊的吼了一聲“跪”,撲通一聲,幾個人跪了下去,緊接著大部分人都跪了下去,沒跪的那幾個看了看四周,也無奈的跪了下去。

沈玉飛說道“大家不要受了彆人的蠱惑來與朝廷對抗,那是謀反,是要誅九族的,現在大家先回家去等著,過一會我來看看大家生活得怎麼樣?對了,你留下,呆會給本官帶路。”他指了指剛才被叫出來問話的那個灶丁。

這時,鹽課司衙門裡響起幾聲槍響,喊殺聲、嚎叫聲傳來,終於有灶丁帶著骨子裡對官府的敬畏和武力的畏懼,離開了現場,灶丁們也漸漸散走回家,但也有不少膽子大的留了下來看熱鬨。

這時,陸維軍押了幾個人上來,其中一人大叫道“我也是朝廷命官,我也是朝廷命官!”沈玉飛笑道“你是何人?”那人說道“我是板浦鹽課司大使陳愉,沈大人,下官有話單獨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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