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人!”
謝安寧倏地站起身來,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眼睛死死盯著穩婆,似要將她看穿。
“你瘋了嗎!你要絕我王家的後!”原本乾瘦的王婆也不在癲狂,猛地衝向說話的謝安寧,用儘全身力氣將她往後推。
謝安寧趔趄地後退幾步,幸好謝珩站在她身邊扶了一把。
“那就,問問她自己吧。”謝珩適時開口,他看了看倔強而脆弱的謝安寧,又看向一臉憤恨的王婆。
謝安寧猛地抽出謝珩扶住自己的手,走向小朝姑娘所在的房間。
空氣裡的血腥味讓謝安寧泛起乾嘔,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小朝姑娘,整個人平躺在破爛的床鋪之上,蒼白的臉與血液的猩紅形成強烈反差,若不是胸腔的細微顫抖,隻怕是無人知曉她的生死。
不知什麼時候謝安寧的眼裡有了一絲紅色,她半蹲在小朝姑娘的床榻旁,附身問向這個氣若遊絲的女孩。
“你昨日問我,為何來平州,我告訴你我是逃命來的。小朝啊小朝,我如今不準備逃了,看我為你的下輩子,開辟一個盛世!”
謝安寧不傻,她知道小朝不會選擇自己獨活。她這樣愛她的孩子,愛她的丈夫。她也曾心心念念為自己孩子許下誓言,她親自為其選的名字,為其一針一線縫的衣裳都告訴這眾人,她愛自己的孩子遠勝於她自己。
或許不是所有母親都將為自己的孩子做到如此份上,可是,她是小朝啊,是那初升的朝陽,是那燃儘的餘暉。
謝安寧看著小朝姑娘儘力擠出的笑容,似乎在說,謝大人,你真厲害。
謝安寧不忍看著小朝姑娘受苦的樣子,轉身離開了屋子。
她死死的盯著那虛掩的門,暗下決心。
若女子的生死維係在虛偽的名節之上,她便毀了這份虛偽;若女子的出路是由男子決定,那她便要再尋一條出路!
過了許久,小朝的叫喊聲終於停歇。
“啊…這,這,這…”穩婆驚慌的聲音打破了這僵局。
隻見穩婆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些許血液順著她蒼老的手指滴落,她把孩子遞給焦急等待王婆。
“啊”一聲,王婆發出淒厲的叫喊聲,抱著孩子的手也不穩,隻見這孩子馬上要掉落在地。
嚴儀卿一把撈過孩子,定睛瞧去。
這孩子全身呈暗紫後色,麵部發紺且腫脹明顯,因缺氧而驚厥導致眼睛睜得老大,身體上帶著小朝生產時留下了點點血跡,整個人顯得詭異而恐怖。
“腹中窒息而亡。”嚴儀卿抬手為這嬰兒閉上雙眼,為著個還沒來得及看看世界的孩子感到惋惜。
“我的孫子,這是我的孫子!”王婆突然撞向嚴儀卿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孩子,將孩子貼近自己,小聲的哄著。又突然大笑“他死了,他死了,都死了…”
王婆聲音哀怨,又有癲狂之症,其他人也不敢靠近,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