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放開謝安寧的手,兩人齊齊看向丹河。
隻見丹河上遊衝出一股洪水,丹河兩側的山體也有鬆動跡象,裹挾著泥沙的水流彙聚於丹河,河水的咆哮之聲與空中不斷嗬斥地雷雨之聲交相呼應。
不過眨眼間,河水衝垮山腳的房屋,勢將一切吞噬。山體土崩瓦解,掩埋掉人類曾經存在的痕跡。
“恭喜謝大人,你的命保住了。”謝珩望著腳下的土地出神,此時他才知曉人類對於自然來說,還是太渺小了。
河水雨水猛烈地湧向丹河,又由丹河向海裡奔騰而去。幸而堤壩的炸毀工作已經完成,丹河裡的水可以順利迅速地通過,不然謝安寧無法想象再一次的河水泥沙淤積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謝安寧將手伸出亭子外,任由急切的雨砸在自己的手上。
“這下,總算可以安心地前往中州辦正事了。”
“孤還以為,謝大人忘記此行的目的了呢?”
謝安寧麵向謝珩,雙手將謝珩的扇子奉上,微微躬著身子,低著頭,頗有幾分恭順“那就請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謝珩將扇子收回,大手一揮“備馬!”
雨中騎馬實在是算不得好主意,豆大的雨滴倒在身上打得生疼,急雨化作雨簾朦朧了視線,水滴落在泥濘的土地上開出一朵困苦的花。蓑衣透了水重重壓在人的身上。
雨又下了一夜,雨停了謝安寧一行人才算是好受些,好在是第二天沒再下雨,來不及更換衣裳,終於是在夜晚來臨前,趕到了中州城。
水勢比先前退了許多,人卻更少了。謝安寧心中頓覺不妙,連忙長鞭一揮駕馬趕到慈安堂。
卻見慈安堂哪還有先前的安定,如今已亂成一鍋粥。
一小廝模樣的人眼尖看見了謝安寧與謝珩,忙慌跑上前跪下。“求殿下救救我家大人吧,求殿下救救他啊。”
謝珩連忙讓人攙扶起人,焦急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瘟疫。”
許久不見的鶴雲突然出聲,隻是這聲音沒了之前的溫潤,帶著太久沒進水的沙啞。
“張珂大人如何?”謝安寧走上前,問道。
“沒死。”
鶴雲的答案合情合理又出乎意料,倒是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聽到這話的謝安寧倒是鬆了一口氣,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是謝安寧早就料到的,嚴儀卿來此的目的也是為了預防疫情的出現。
可是,這疫情來勢洶洶,自己也不過是離去幾日,用腳趾想也知曉有人在搗鬼。張珂沒死,這一切就還有得查。
謝安寧抬手,看了自己一身濕漉漉的衣裳“我先去洗個澡更個衣,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說完,轉身離去,絲毫沒有一絲留戀。
謝安寧想著自己也不會什麼醫術,又淋了一夜雨,自己可不能再倒下去了。
見謝安寧離去,謝珩倒是去慈安堂轉了一圈,隻見感染疫病的人員按症狀不同分開擺放著,整個慈安堂隻要是有塊空地就躺著人。也顧不上臟亂差了,有地坐有藥吃便已是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