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迷迷糊糊的回應那道聲音,他的視力逐漸恢複,發現自己正趴在紅木地板上,他認識這裡。
起身的布魯斯發現自己的衣服濕透了,雖然古董店裡開了暖氣,但是他依然渾身發抖。
店長給他拿來一條毯子。
“你……對我做了什麼?那是一場夢嗎?”
布魯斯縮在牆角,裹著毯子,多年來的偽裝仿佛突然就被衝刷,小巷中哭泣的孩子第一次暴露出自己真實的樣子,他的心中充滿了狂怒,這個該死的巫師用最卑劣的手段撕毀了自己的麵具,真是可恨啊,但他最憤怒的是自己,為什麼還是這麼無能?為什麼依然誰都救不了?
在哥譚他無可奈何,在夢裡也隻能失敗,十二年學來的東西,不如拿去喂狗。
“恐怕這並不是一場夢,韋恩先生。”
店長拿起一麵盾牌,那中間有一樣八邊形的灰色符咒,上麵刻畫著一隻紅色的公雞,“這是你帶回來的。”
“什……什麼?你又在玩什麼把戲?你要對我做什麼?!”布魯斯很大聲的吼出來,也許他認為這樣就能把那個哀怨的小男孩從自己身體裡趕出來。
店長一臉認真的對布魯斯說:“韋恩先生,我沒有對你做任何事,是你自己到達了那個世界,這間屋子隻是回應你內心的渴望而已。”
布魯斯明顯不信任他:“我的渴望?我的什麼渴望?你在鬼扯什麼?”
“這個。”
他取下盾牌中央的符咒,握在手裡,在布魯斯驚愕的目光中,店長整個人憑空漂浮了起來,隨著他的手臂抬起,店裡的古董、家具、飾物,全都無一列外的漂浮起來。
“魔法……”布魯斯隻能想到這一種解釋,連他也沒注意到,自己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渴望。
燈光昏暗的小巷中,兩聲槍響,子彈在火藥爆炸後射出,一瞬間,小男孩眼中的驚懼消散,他抬起手,那兩顆子彈憑空停留,無論那個劫匪怎麼歇斯底裡的開槍,子彈始終無法穿透那層屏障。
小男孩笑了,他的父母也朝他微笑。
那幅油畫上的三人從未缺失了誰。
這個家庭安然無恙。
店長落回地麵,蹲下身,把手放到他麵前,手掌攤開後,一顆灰色的八邊形符咒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他說:“你在尋求力量,韋恩先生,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你在尋求力量,這是無疑的。”
布魯斯濕潤的瞳孔中映出符咒,他抬起頭,慌張的問:“那個小女孩……還有成先生他們?”
“他們平安無事。”店長安慰他,“黑影兵團的目標是這個符咒,你把它帶了回來,那些家夥自然就離開了。”
“我帶回來的?這不是我的……”
“如果你想把這東西送回去,那麼請隨意,但是危險也會伴隨著它回到那一家人身上。”
店長忽然湊得很近,幾乎是對著他耳語:“這就是你的,你完全可以選擇留下。”
“你可以向所有的罪犯複仇。”
“你的憤怒可以得到釋放。”
“你擁有了力量。”
“你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小男孩。”
“你可以拯救許多孩子。”
“請彆忘了,這裡是哥譚。”
這像是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誘惑。
布魯斯看著手上的符咒,猛然驚覺,他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跑到了自己手上。
他看向那個古董店長,窗外並不是多麼明亮,哥譚這樣的陰雨天氣是很常見的,布魯斯已經聽見了隱隱的雷聲,那人背著手,站在窗前,隻有一半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另一半,則融入了陰影。
這個人的臉上好像總是掛著微笑,但並不令人討厭。
“你到底是誰?”布魯斯問。
“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源。”
兩人以正宗的普通話對談,這是布魯斯第一次聽到他說自己的名字。
天色更暗了,外麵下起了雨,冰涼的液體打在玻璃上,這寒冷提醒布魯斯,他回家了,上帝用黑暗的筆刷在地球上滴下一滴墨水,這裡是他的哥譚。
張源打開了燈,他的店裡沒有安裝那種光芒強烈的白熾燈,而是那種早就被上層社會淘汰的鎢絲燈,燈光不是很亮,昏暗暖黃,但是卻驅離了布魯斯身上的一絲寒意。
張源此刻也被這種暖黃的光照亮全身,他對布魯斯說:“韋恩先生,我覺得你該回家了,你的家人給我這裡打了很多電話,我擔心你要是再不回去,警察就該來找我的麻煩了。”
布魯斯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家人?”
“是的,韋恩先生,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家。”
“家人?”布魯斯迷惘了,自己的家人不是在那個小巷裡就……忽然,他猛得睜大眼睛。
“阿爾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