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白端著茶杯,他心情不佳,淺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盞,懶散地倚著:“行了,就霍少會說話。”
他氣場足,隨便的一句閒語也能叫人膽寒。
女侍者早就耳聞沈大公子的大名,卻也是第一次見他,登時嚇得差點將杯盞灑落。
霍陽聽出沈宴白心情不好,也沒再和那女侍者開玩笑。
“行,我不說了。”他笑著說道,“不過我就是好奇,誰能惹了咱們沈少不快啊?”
這接風宴是給沈宴白設的,但他一來興致就不高。
在場的都是人精,倒也不會讓場子冷下來,可他心情不好,卻也實在明顯。
沈宴白攪了攪爐裡的香,將那規整的香堆弄亂。
他掀起眼皮,低聲說道:“霍少七竅玲瓏心,還能猜不出來我的心思?”
霍陽心思的確活絡。
昨天晚上他就知道沈宴白回來了,他馬上就要畢業,這個檔口他回來隻能是為一個人,隻能是為一件事。
但霍陽沒有挑明。
他撥了撥骰子,彎起唇角:“不會是為了女友吧?”
“前幾天小庭他們設了賭局,押你這回能不能跟人處上兩周,”霍陽唇邊含著笑意,“我可砸了一輛跑車呢,你不會是真上心了吧?”
沈宴白叼著煙,一邊起牌,一邊踢了他下:“滾你的。”
“一天天的,淨知道消遣我了,”他笑了出來,“除了那個沒良心的,我現在還能為誰煩心?”
沈宴白蹙起的眉心漸漸舒展。
“今天我問她,這半年跟秦承月見了幾回麵,”他的眼底暗光微動,“你知道人怎麼跟我說的嗎?一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秦承月要入贅我們家呢。”
霍陽沒有跟著一起玩牌,他坐在沈宴白的旁邊,也懶散地往後倚靠。
他銀灰色的短發閃著光,被沈宴白的話逗得直樂:“哥你怎麼這麼說小謝妹妹呢?”
霍陽這句哥喊得很順口。
沈宴白咬著煙,繼續起牌:“早知道我去年不走那麼早了,就該看著她把婚訂了再說。”
謝沅冬天生日,他那時的女友很粘人,走得早,錯過了。
原本板上釘釘的婚事,不知怎麼回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如今更是要取消了。
這叫他怎麼不來氣?
霍陽神情微動,循循善誘地說道:“也不能這樣想。”
“小謝妹妹不喜歡秦承月,他跟溫思瑜又鬨成那樣,”他看向沈宴白,繼續說道,“你硬讓她嫁過去,要是做了怨偶哪成啊?”
有人過來,指了指門口,想要插話。
霍陽搖了搖頭,用目光示意他先安靜。
“你也不明白嗎?”沈宴白的眉心蹙起,“沈家養她,硬把她從林家接過來,就是為了讓她嫁給秦承月的。”
他將牌打出去,利落地贏了。
沈宴白冷淡地說道:“我但凡有一個親妹妹,這種好事都輪不上她。”
“不過是在沈家養了幾年,還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了不成?”他將牌桌推開,“我叔叔就是太慣著她了,才把人養成這樣。”
旁人一直想插話的人急得滿頭大汗。
眼見一局牌打完,他顫聲說道:“沈、沈哥。”
沈宴白向後倚著,淡漠地抬起了眼,然後和門邊站著的謝沅對上了視線。
她穿著白裙,裙擺沾濕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