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不知道哪一天開始,這樣的想法就消弭了。
昨天他的確是生氣。
沈長凜以為她是能明白的,這婚事是他當初親自定下的沒錯,可近兩年他都沒有再提過。
尤其是這半年以來,他連外公都沒帶謝沅去看。
秦老先生日理萬機、宵衣旰食,每每抽空打電話過來,說想看看她,都被沈長凜以謝沅學業繁忙為由拒絕了。
那時知她主動幫著秦承月出軌,撮合他和溫思瑜,沈長凜以為她是想清楚了。
可沒想到沈宴白才回來說了她兩句,就巴巴地改了主意。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沈宴白才是她的長輩。
但當謝沅哭著說出緣由的時候,沈長凜忽然就什麼都不想再說了,他輕撫著她的眼尾,將那淚水拭去抹除。
他很想告訴謝沅,彆相信沈宴白的話。
家族的興衰榮辱從來都是掌權者的責任,哪裡需要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去做犧牲?
再說,秦家本來就是他的。
與其嫁給秦承月,還不如直接嫁給他。
但謝沅的哭聲可憐,被他抱起來的時候眸裡也都是懼意,明顯是還怕得厲害。
沈長凜吻了吻她的眼尾,低聲說道:“沒關係,沅沅,這些都是看你的心意,你如果是真的想嫁給他,那就嫁給他。”
他輕聲說道:“不過婚姻是大事,還要從長計議,你能明白嗎?”
沈長凜想,那時候他的容色一定看起來很溫柔。
聽到他的話後,謝沅的眼淚漸漸止住,攀住他的脖頸,腿也無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腰身。
“叔叔……”依賴的渴望逐漸壓過恐懼,讓她無法克製地撲到他的懷裡。
謝沅不善表達情緒,激動的時候總是說不出話來,能讓她聲聲地喚著他,便已經是情緒是極限了。
沈長凜並不在乎這樁婚事。
就是他們明日要辦婚宴,他也有的是法子解決秦承月。
重要的是謝沅的心情,要讓她有安全感,要讓她高興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沈長凜的指節輕叩在桌案上,須臾他將視線從外麵收了回來。
十分鐘後李特助叩門,緩步走進,輕聲問道:“沈總,林先生那邊,您還要見嗎?”
沈長凜剛動了怒,上下的人都噤若寒蟬。
然一通電話後,他的神色便恢複了和柔。
沈長凜側過身,漫不經心地說道:“見,自然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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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沅下樓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她下午有課,燕城的高校下午課都很早,哪怕是住在學校裡麵,也騰不出時間午休。
她與其說是用早餐,不如說是用午餐。
臨近期末,阿姨也很上心,每次做的都是她愛吃的、健康營養的。
沈長凜事情多,很少在家裡用餐,所以每天吃什麼,幾乎都全是隨著謝沅的口味來。
沈宴白吃東西不講究,在家裡待得時間又短,一直沒有發現。
謝沅每每想到,就覺得有些心虛。
她下樓的時候剛巧撞到沈宴白,他站在二樓的露台邊和人講電話,指尖掐煙,長腿交疊。
由於煙霧的繚繞,他的神情晦暗不明。